她会把那几个字在嘴里嚼上好几遍,然后揉揉怀里猫,唇角忍不住发笑。
看完信,明霜也会研上墨,铺开纸,琢磨着把想对江城说话全写下来,哪怕不能现在让他瞧见,往后总有机会。
*
禁庭里对于过年重视不亚于民间,排宫灯亮得通明,流水般在回廊和屋檐下微微闪烁。
新帝虽然年幼,可是大朝会还得举行,这把龙椅才坐上去不久,正需要靠此机会让满朝文武认同他这个皇帝。对此严涛自然没有少下功夫,几乎整宿都在宫中,连家也不回,尽心尽责地教导新帝。传出去也算有个好名声。
未晚吐吐舌头,小跑着跟上去。
江城走,院子里就清净许多。
快到年下,姚嬷嬷忙着准备年货,好在屋里东西都是新置,倒省不少功夫。赵良玉也特地派人过来给他们量尺寸,打算做件新衣裳。
平时闲来无事,明霜便会在门口看雪,偶尔逗逗小猫儿,天气好时候,人猫就坐在院中晒太阳。
白猫渐渐大些,性子也懒,不及之前爱动,老喜欢缩在明霜腿上打盹儿。
此,离别这刻还是来。
明霜把整理好包袱递给他,恋恋不舍地抿着唇:“你拿好,路上小心。”
江城提剑,取过包袱,俯下身在她脸上亲下:“那走,照顾好自己,会很快回来。”
“嗯。”
直送到巷子口,见他翻身上马,驱马而行,待得驶出镇子时,又放缓动作,往回望自己眼,才真走。
他这做有他道理,严涛是个很谨慎人,早料到自己会是别人肉中之刺,身家性命时刻被人盯着,论戒备,这天底下肯定没有比皇宫更安全地方。陪伴在新帝身边,既能看着他,又可以顾到自己,简直是两全其美。
延春阁上屋瓦早已堆满雪,踩上去十分湿滑,若没有极好轻功,很难在屋顶潜伏。
冬夜风吹得脖颈冰凉,发丝在脸颊上缠动。
肩头、衣襟、膝盖,全都覆上层薄薄碎冰,碰就吱吱轻响。
这样夜晚最是难熬。江城垂眸望眼地上,巡逻守卫还没走,灯也亮着,想必不到子时,四下
那之后,江城竟真有叫人送信来,雷打不动五天封,信使是个沉闷年轻人,不管她怎套近乎,也从不多说个字。
所以,明霜就常抱着猫,行行反反复复地读他信件。
这傻子,把他每天做什吃什通通写进来凑字数,每回五百,不多个不少个,甚至还能想象出来他憋这些文字时候,会是什样纠结表情。
只是,每次在信最后,总能看到他不轻不重地写着。
“夜里梦见你,望安好。”
明霜在原地瞧着他背影,视线里人愈行愈远,终于远到看不见,她才轻轻叹气。
“小姐,您真放他走啊。”未晚遗憾地撅撅嘴,“怎说也该等过完年吧,这样多没人情味儿。”
“算。”明霜摇着轮椅往回走,淡笑道,“他有他苦衷,不能太任性,会让他难做。”
未晚仍旧不能理解,小声嘀咕:“看杏遥姐姐说不错,您就是纵着江侍卫……”
“好……”明霜横她眼,“你啊,是愈发像杏遥,和她样臭毛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