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迟疑,也不要端王再问,就五十地说。
原来昨日他出府时,遇到扮作乞丐父亲。父亲说他犯下错,若是犯在别人手里,尚有回转余地,在端王手中却是死路条。他固然可以逃,却是余生都要隐姓埋名,穷苦度日。孙晴他们,也不会再有天好日子。
只要端王意外死,换人来,他就有信心把自己罪掩饰过去。
上次灾民闹事,端王躲过去,这次这可是瘟疫,如何去躲?孙晴回去想又想,实在是舍不得这家业,又想没有家业,妹妹如何说个好亲事,祖母如何
“太、太热,草民就收起来。侯爷怎想起来问这个?”
何明德斟杯茶,道:“天这热,你来趟倒是辛苦,先请你喝杯茶吧。”
说罢,把那杯茶水直送到孙晴面前,孙晴立刻惊恐地后退几步。
何明德心就沉下去,这杯子失而复得,和孙晴有关。好好地,他动这个杯子做什?
孙晴也意识到自己动作过激,忙找补道:“侯爷突然靠近,吓跳。”
这院子平日里都有两个亲卫把手,偏今日人手不够,他们被端王分出去。
端王也不知发生什,但看何明德神色严肃,就要过来,却被何明德喝止,站在原地。
“辉光,怎?”
何明德也不知,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他回来后也曾听池旭尧提起灾民受到挑拨来刺杀之事,难免多猜疑几分。
他见池旭尧紧张,尚能分出两分精神安抚道:“只是有些疑惑,你别碰,叫人把孙晴带来——也别碰着他。”
他还想诡辩,却不知他早已是激怒端王。端王上前脚踹倒孙晴,不等他说话,长剑扫,就削掉孙晴只耳朵,孙晴惨叫声,端王却是踩住他嘴,道:“是本王对你太过宽容,让你以为本王好脾性。你记住,本王只想听见想听,你句废话也不要有。”
孙晴说不出话,连连点头。
端王这才松开脚,问道:“你进房间,是动这杯子,是不是?”
孙晴刚说出句“冤枉”,端王竟是眼也不眨,又削掉他左耳,他刚要叫痛,端王就把他左手踩在脚下,剑尖悬于五指之上。这次话也不必说,孙晴就知道他意思,孙晴脑门汗,心中已然后悔起来,还在想着要如何粉饰,就觉得手指痛,痛他想打滚,却被踩住手,动弹不得。
孙晴仰视着端王眼睛,深不见底,暗如寒潭,方才知晓自己招惹什。
池旭尧也隐隐有感,却不敢猜,外袍都来不及穿好,就出去吩咐人,回来又要往何明德身边凑,何明德却道:“你先别进来,只在院子里站会儿。”
池旭尧有些害怕地赌气道:“为什不能进去,你又不是什洪水猛兽。”
何明德看他孩子气,只是无奈叹口气,温和地叫声他名字。池旭尧只觉得害怕极,根本不敢想,只是道:“你怎这样啊,不要吓唬。”
何明德苦笑,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啊。
孙晴刚走盏茶功夫,就又被提溜回来。他站在院子里,头也不敢抬。何明德和池旭尧这回都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发现他不是恐慌,而是紧张。何明德发现他手上手套不见,问句,孙晴脸上笑容立时就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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