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跃华最先打破缄默,他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你之前不是说十八就跟没关系吗,可以,今天算是们父子最后顿饭,吃过这顿咱们正好断个干净。”
曲暮抬眸看他两秒,没想到他这干脆。
他轻嗤声,“何跃华,你是不是吃错药?这好说话?”
“你——”何跃华被他激得差点发作,他强将那口气咽下去,道:“今天叫你过来不是为跟你吵,看在给你做桌子菜份上,给个面子,走个流程。”
曲暮原本想就是当面跟他谈谈这件事,没想到对方居然想跟自己样。
曲暮觉得他笑得很假。
他淡淡道:“没看见。”
何跃华也不在意,就像是随口问,转头麻溜地将围裙脱,就招呼着曲暮:“回家就别站在门口,快坐下吧,知道你今天回来,特地做桌菜。”
曲暮没动,皱着眉看着眼前那个坐在饭桌前吞云吐雾男人,“你叫回来就为这个?”
何跃华沉默两秒,起身就要去将他拉进来,却被曲暮躲开。
四月份天带着点闷热,往常六点钟天依旧透亮。但今天不样,不仅闷热万分,天边黑压压乌云低得像是要压下来。
曲暮回去后发现他山地车依旧停靠在停车亭里,连位置都没被挪动过。
他上前摸摸它,发现上边早就落层灰,于是他就着这个角度往楼上望过去,里边依稀可见亮着盏灯,何跃华应该已经在家。
他抿下唇,没有立马上去,反倒从书包里掏出包纸巾,从水杯中倒出点水将纸巾打湿,慢吞吞地擦拭山地车上灰。
等擦完约莫着时间才过去十分钟,他掏出手机才发现,何跃华给他发条信息,问他到没。
正好,省得他开这个头。
曲暮垂眸扫眼桌上菜色,从小到大记忆里,何跃华从来都是没有为他做过顿饭,以至于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些是不是真是他做。
何跃华观察下他神色,抄起筷子给他夹块鱼肉,套近乎道:“以前啊,你妈可喜欢做这些菜——”
“别提妈。”曲暮打断他。
何跃华筷子顿,眼球骨碌周,“嘿”声,硬生生将嘴
他靠近自己,就迎面扑来股难闻二手烟味,曲暮不仅躲,还皱眉。
何跃华随着他嫌恶视线看过去,随即明白过来,转头便将烟也掐。
“你先坐下。”何跃华示意他坐到对面那个位置。
曲暮犹豫两秒,终于有动作。他将门带上,挑个离他最远位置坐下。
两人相顾无言数秒,桌上原本热腾腾饭菜白烟逐渐冒尽,似乎都在等彼此开口。
曲暮面无表情地将信息删掉,拽下书包带,踏上窄小楼梯。
房间门开条缝,似乎在等人。他人还没踏进去,就不知从哪飘来阵饭香,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炒菜声。
他往楼上望眼,还以为是谁家在做饭,没想到推门而入时,抬眼就撞见何跃华端着盘菜从厨房出来。
何跃华身上系着围裙,口中叼着根烟。看见曲暮出现在门口,他明显愣,反应过来后忙将菜放下,吐口烟,“呦,回来?”
“发给你信息怎不回?”他笑起来满口黄牙,咧着嘴巴笑得皮肉都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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