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济将到不久睡意也被这话砸个散,悬着心守在云尘榻边矮凳子上,守便是整夜。
云尘知他劳累,打起精神冲他抿抿唇:“辛苦皇兄。”
“知道本殿下辛苦往后便莫要再让担心。”云济叉着腰愤愤道。
“无事便好。”楼仓从云尘脉上收回手,打断二人,“再养两天应该不成问题,平日里多下来走走,别觉着无力便懒成天赖在榻
大片鲜红被纯白尽数稀释分散,霜寒岛暮色还是降下来。他独自人置身寒风冷雪,漫漫长夜才刚刚开个头。
东方将明,天边翻起道鱼肚白。
云尘是被游走在周身股温热水意唤醒,许是不满睡梦被打断,他皱眉动动身子,木然顺着方向握过去,手下感觉却不像寻常那人。
“尘儿!楼前辈!”
耳边紧接着传来云济欣喜若狂惊呼,随后便是苑儿低喃谢天谢地。
此法同样会损伤渡蛊之人功力,好在钟离年前些日子刚闭关调养完,眼下除略显疲倦外并无其他不适。
渡蛊从未有过先例,他也拿不准云尘能否扛过蛊毒抽离后劲,只得持续输送着内力助他臂之力。
胸口蔓延出来钝痛急剧加重,楚樽行撑在架子边屏气弓身,缓解良久才勉强稳住脚步。廊道偏殿内皆住着有人,他去无可去,只想先寻个无人地方熬过第回,艰难扔下句“瞒着他”后便踉跄着往外走去。
血魂蛊发作来势汹汹,比他设想还要厉害。体内叫嚣刺痛没给他任何喘息机会,不断碾走在每寸血肉上。他顾不得这些,只本能地想走得离殿门远些,起码避开人烟。
强撑着清醒神志终究抵挡不住波又波席卷而来痛意,他眼底有片刻失焦,模糊渐起。行至处小坡前,终是再也无法支撑,脱力软倒下去。
他不大情愿地睁开双眸,声音微哑,身子轻轻动便像是散架般。
“……皇兄怎过来?”
“苑儿说你昨日误闯禁地,被里头狐狸咬口中毒。”云济光是现在回想起都还心有余悸,“可算是无事,你真是吓死皇兄!”
他那阵跟萧谓浊出药泉找些吃填饱肚子,随后便在岛中书斋闲逛。书斋里收录书籍大都是宫里从未见过,他不知不觉看入迷,然萧谓浊哪怕是觉着无聊也始终在旁陪着不扰他,等人再回过神来时候,便已过丑时。
见他无精打采,萧谓浊干脆将他捞到背上背回偏殿,却刚好撞见苑儿过来寻人,这才知道云尘出事。
密密麻麻撕裂感撒欢似侵蚀四肢百骸,喉间压抑不住闷哼声溢出唇缝,他浑身无可控制地颤抖,却硬生生挤出丝力气往旁边滚些许,将自己掩在小坡后侧方。
才不到半炷香功夫,他里衣便被冷汗浸透,咬着牙声不吭。虽是到晚冬严寒不复往日,可地上仍是留有残雪,夜风徐徐,带动阵凉意触体。
他蜷缩着身子试图减缓几分痛楚,手指死死扣住地面,脖颈因用力过猛迸出根根扭曲青筋。嘴角猩红不断渗出,他脑中已然混沌片,分不清周围是何景何物。
意识彻底抽离前瞬,他还恍惚地微微舒口气,夹带着涌现出几分庆幸。
这蛊太疼,还好是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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