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眼睫轻颤下,不知是何物在心头打起鼓点。他笑笑,将字条小心叠上,重新放回暗格里收好,俯下身在楚樽行嘴角贴贴。
“你要快些好起来……”
他解去外衣,围着炭炉转好几圈,直到将自己浑身烤暖后才脱去鞋袜躺在他身侧。
无心在意过多久,等他再次醒来时,身边那人正坐在旁剥着栗子,原先在他脚边汤婆子这阵也跑来自己这边。
厨娘许是事忙忘给栗子划道开口出来,他剥得有些费劲,盘子里零零散散也才放进三四个去壳。
“……能救他便够,五年就五年,等得起。”
仅用五年就能换他条命,自己庆幸都还来不及,又怎敢多说什。
“明日早上便动身回宫。”云尘抚上楚樽行脸,缓慢摩挲阵,“今日再陪他日。”
钟离年看着他背影出出神,心中也说不清是何种滋味,似苦却又非苦。他摇着头退出房门,终是以句“命运弄人”草草落下答案。
云尘往炭炉里多添几块炭,这阵已然回温算不上很冷,只是他忧心平白寒出几分凉意罢。
他这口气还没松出多远,钟离年便又盆冷水浇过来。
“不需要你做什,带上抑水石赶快回宫给你那父皇交差便是。”钟离年看向屋外,掐指算算,“霜寒岛离皇宫有段距离,莫要再拖时间,再拖便撞上风浪天,届时你们回程路只怕更是不易。”
云尘面上笑意僵,垂头看看楚樽行,又望向钟离年,问道:“他不走?”
“你当这血魂蛊是什装神弄鬼玩意儿吗?”钟离年道,“纵是能解,也绝不是时半刻成得。”
云尘点点头,也觉着是自己昏头之下心急:“那这蛊毒要多久才能解?”
云尘定定神,撑起身道:“何时醒?也不叫声。”
“殿下醒?”还是贯熟悉话语,楚樽行将盘子里剥好栗子递上前,“见殿下睡得熟,左右也无事,便没叫。”
“这阵将过饭点,殿下先垫些。”
被褥里暖烘烘,云尘懒得伸手,张嘴冲他抬抬下巴。
楚樽行会意喂颗过去,欲言又止半晌还是
胸口玉佩随着他动作左右晃晃,他将其握在掌心细细把玩着,手指却不知误碰到什,玉佩背面竟被他无意间推开处暗格,里面放着张不大不小字条。
他疑惑地取出字条,待看清上面内容后,眼眶兀自红。
素白字条上是楚樽行字迹,与他贯龙飞凤舞写法不同,上面此时正笔划端端正正地排排墨迹,是落笔者毕生夙愿。
——不求别,只愿殿下往后万事亦顺遂,生皆自由。
落款处只有单单个“楚”字。
钟离年将手举至身前,心里狠又多伸几根手指:“五年。”
横竖到时候人也死,他便不信五年过后他还能对着堆白骨留有如此深执念。
“五年……”云尘心中猛地空瞬,只跟着喃喃重复遍。
五年,如此轻描淡写两个字,过起来又何尝容易。皇宫到霜寒岛两地来回便要月有余,这五年,可是实实在在,面也见不到。
他默然无语地坐回榻上,钟离年也不扰他,等约莫小半刻功夫,才听到他沉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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