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循着响动伸手勾勾。
云尘本能地拉过他手,看着腕上被粗绳勒出来红印心下紧,想抱他却又怕碰到伤处:“……上过药吗?”
“上过。
三日后傍晚,辆极不显眼俭朴马车远远停在宫门外,趁着四下静谧悄然驶出。
“都安顿好?”云尘掀落车帘,焦急问道。
“都按殿下说办,萧将军那处小宅平日里无人会去,安静得很。”景何存搓着手哈出阵阵白烟,“楚兄在牢里没遭什罪,也就挨几鞭跟些拳脚,就连宋大人提审都没过半个时辰便被漓妃娘娘人拦下。”
“牢里那具尸首是何人?”云尘低声道。
“也不知道,都是娘娘授意。”景何存摇摇头,从兜里翻出几粒糖豆扔进嘴里,“那人跟楚兄身形差不多,又被人打得面目全非,认不出来。”
白她就不是个爱屋及乌人,祭坛外面保护圈内,只有漓妃个席位。踩着别人尸骨步步攀登,却也不忘时常回头找些理由让自己午夜心安,省些叨扰。
思及此,她忽而收话音,猛然间觉着再说什都显得虚伪,于是话锋转,低声叹道:“罢,姐姐不会无端来看,可是有事找?”
漓妃揉着鬓角喘口气,每每遇到明贵妃自己都是身心俱疲,可她又是个贱骨头,舍不下多年情谊总会想着多分去些眼神。
“宫里人皆说你气运差,有身子便躲不开被人算计小产命,可谁又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你步步计划来。”漓妃逼问道,“个孩子个爹,旁人都是千防万防地护着肚子,你倒好,每个孩子都是你用来污蔑别人利刃,如今这个落水也好好待在腹中孩子你又想用在何处?这回可轮到?”
“怎会害你?陛下佳丽千人,找旁人消遣又有何不对?事后杀也便干净。”明贵妃坐得有些乏,重新躺回去,“姐姐有事快些说吧,累,想歇会儿。”
云尘拢拢眉心,撩开帘子朝赶马私卫催促道:“动作快些。”
老旧车轮子压过泥地咯吱作响,许久,缰绳牵着马脖往后仰,车还未停稳,云尘便先跳下来往里走去。
景何存将马车停好,纵身越上屋顶,边替二人放哨,边望着北边沉思。
萧谓浊小宅买在静区,还是他先前银子多得无处花随手要下。里边来不及布置,便只草草打点出间敞屋。
楚樽行靠在榻边软垫上,听见门外匆匆而来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门被人把推开,股凉风席卷着云尘微喘落在他身前。
漓妃见她躺下,也忍住后话,指着她肚子冷声道:“要与你私会那守卫命。”
“下贱奴才个,要便要。”明贵妃转过身背对着她,听着脚步声像是要走,又轻声问句,“许久才来回,姐姐可否再喊声清怜?明贵妃多少有些生分。”
漓妃在门槛前顿脚,手指用力扣着门栏,终是回头看向她背影,狠声道:“莫要再把手伸到尘儿身上,否则当真会要你命。”
脚步声随着薄怒逐渐远去,明贵妃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已经被合上门扉,恍惚间好似看出两道往日身影,手里还拿着风筝,脸上也还带着笑。
可惜终归是梨云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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