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粥断断续续地喂干净,云尘将人重新包回被子里,不想上床挤他,索性坐在地上背靠床沿静静发呆。
在宫里累得喘不上气时他便会来小宅看看他,也不需旁,只要替他搭搭脉,感受着指腹下规律跳动便能舒缓大半倦意。
也没留意过多久,云尘垂着头沉沉叹口气。下个冬季风雪终于是停,可他盼许久人却不知道何时才能醒。
“何人惹殿下生气?”
身后道熟悉又微弱声
湛安欢呼声,迫不及待地拆开油纸包,想想还是将两只鸭腿掰下来放好,又将鸭身上肉最多地方也掰下来,嘴里念叨着:“这个给阿爷,这个给楼爷爷,这个给边婆婆。”
云尘看他啃得油光满面,也忍不住撕小块尝尝,边嚼边进里屋。
迎面而来热气缓解不少路上环绕凉意,他刚准备照往常样去给楚樽行搭脉,谁知越往里走却看见个侍女正将人抱在怀里给他喂粥。
那模样当真有些像小媳妇照顾自家相公。
“你干什!”云尘顿时皱起眉,快走几步扬声喊住她。
能空出时间多歇息会儿。六福公公心疼他身子,早早便备大桌子菜在殿内等他。
云尘随意对付几口后就躺在榻上任由自己放空,算着日子也快三个月,他平日里都是白天去小宅看楚樽行,今日晌午也才刚去过,可不知为何,这阵竟又耐不住心中破土而出念头想往过去跑。
皇城这个点刚巧到夜市,他褪下华服,身素衣往小宅走去。闻见街边卖酱烧板鸭香味又心痒痒地买只,拿去给谁吃也没想好,总之就是莫名买下来。
小宅里也灯火通明,湛安几招剑法是怎也练不会,被钟离年气之下罚他拎着水桶在旁站着。小小少年瘪着张脸,心里暗骂自己愚钝,直到从门外瞅见云尘脸上才涌现点笑意。
“云哥哥!”湛安鼻子灵得很,眼巴巴地围着他手里板鸭。
侍女也被他阴沉面色吓跳,连忙将人放下给他行礼,慌里慌张地解释道:“见、见过太子殿下,楚公子今夜不知为何就是咽不下去东西,楼神医说日三餐万万不能少,这才想着扶公子起来试试。”
“出去。”
云尘知道她只是守着本职,可心里那股烦闷劲就是上头。他摆手让人再送碗上来,随后便关上房门。
“不给你吃。”
他略微赌气地将手上剩余小半碗粥喝掉,掐住楚樽行脸扯扯,随后看着他仅靠流食维持清瘦身形又慢慢垂下手,将新送上来那碗粥点点往他嘴里喂:“三月期限要到,阿行再不起来就真不知要养多久才能养回去。”
“街上看到,拿去吃吧。”云尘好笑地敲敲他头,末又玩笑性地叮嘱句,“快些把鸭腿吃掉,别会儿被钟离前辈抢走。”
钟离年在旁听啼笑皆非:“才不跟小娃娃抢东西吃。”
“你前几日没来,有人给你送株草药过来,楼老头拿过去看眼,说是治眼疾好东西,便给那小子入几天药,让跟你招呼声。”
“那药是先前带阿行去雪玉山时旁人赠。”云尘笑道,“有楼前辈看着便成。”
“你自己有数就行。”钟离年朝湛安扬扬头示意他将水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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