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提示声中，他们被人簇拥着往里挪，空间越来越逼仄，人和人几乎贴到
起。程星亦只觉手上紧，齐墨宣轻轻拉过他，让他面向自己。
眼前是被完全覆盖住视线黑色毛衣，程星亦又次大脑空白，不敢抬头看，生怕抬就能看见齐墨宣下巴，只觉得似乎有微微气息喷在头顶上，让人没来由痒。
车子忽然启动，整个车厢人朝前倾。
程星亦没站稳，额头砰下撞上前方胸膛。
那轻笑低低，堪堪响在耳边，看来齐墨宣是被他逗笑。
前方候车线内玻璃映出并肩站立两个人，程星亦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看玻璃里倒影，不敢转头看齐墨宣笑起来模样。
齐墨宣很快又几不可察地收敛笑意，问：“大二分什
方向？”
云大中文系到大二就会分出三个方向班，大概是因为齐雨歆跟齐墨宣讲过，他才这问。
“是传统汉语言，跟雨歆师妹样。”程星亦又解释，“还有另外两个方向是创意写作和商务文秘，韩洛就是商务文秘。对，韩洛是小小方，
发小，你认识吧？”
起脚尖歪头偷看齐墨宣头发。他这举动太过明显，齐墨宣嘴角扬起几不可察弧度，补充：“不会。”
程星亦噗嗤地笑声。
气氛又暖不少，连地铁播报声都比以往更加悦耳。
程星亦又找话题：“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雨歆说过，们学校中文系教授都很有特点，他们身上气质和研究方向竟然出奇契合。”
齐墨宣接茬：“怎说？”
齐墨宣“嗯”声，又皱起眉头似乎想否认。
程星亦笑起来：“你瞧这话问，说认识又不对，说不认识又不是，总之你懂意思就好啦，在游戏里真正认识也就你们三个，你，雨歆和韩洛。”
齐墨宣又“嗯”声，眼神重新变得柔和。
列车到站，车门打开，人群顿时往车内涌去，程星亦怕走散，急忙拉住齐墨宣衣角，把他拉到更深车厢。
“车门即将关闭，请注意安全，谨防被夹。”
程星亦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上论语课田教授呢，浑身都是儒雅翩翩君子气度，们都叫他田伯伯；他太太是教现代汉语，开口就是标准京腔；上古汉语课牛教授长得非常古人模样，喜欢穿旗袍；上唐宋文学史昌教授很像宋代文人，经常寒酸带刺抒发自己抑郁不得志。”
他边说边笑，如数家珍介绍自己上课时发生趣事。齐墨宣有时候静静听他讲，有时候问上句。
地铁换乘，他们要从二号线转到八号线，路上程星亦越讲越起劲：“最有趣是上现代文学史王教授，他很喜欢在上课时候带条汗巾，摇头晃脑讲他五四新文化，讲到激动时候就要拿汗巾擦汗。”
“有次他讲郭沫若，在讲台上癫狂地大声喊——是条天狗呀！把月来吞，把日来吞！”
程星亦差点把酸奶甩出去，连忙把手收回来，然后他听到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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