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宁嗤笑声,微微摇头。
严瑞说:“丞相府左右不过那几个小辈,都是出于陈氏,陈氏是个手段高深院妇人,文沉几房小妾愣是个种都没留……王爷要是实在想知道,何必从丞相府入手呢?直接守着老师不就得?”
梁长宁懒得理他,翻身上马扯缰绳,转身走。
闵疏倚在软塌上,手指搁在碗边,任由药凉下去。中药越冷越苦,梁长宁把严瑞折子扔给他,对丫鬟不悦道:“药都凉,给他换碗温来。”
闵疏偏不如他意,他当着梁长宁面把冷凉药口喝完,苦得皱起眉头。
梁长风立刻颔首,急不可耐地下朝去。
朝臣散开,各自从宫门离开,严瑞跟在梁长宁身后慢悠悠地走,开口打趣:“下官觉着王爷今日,颇为清闲。”
梁长宁挥退身后跟随内侍,不置可否:“严大人字字珠玑,哪里还用得着本王张口?”
“王爷对下官挺放心啊。”严瑞坐进轿子里,掀开帘子露出半张脸,说:“王爷信任至此,下官甚是感动,不过王爷也不怕信错人,日后下官倒戈相向吗?”
梁长宁笑笑:“老师学生,本王怎能信不过?”
朝堂响起窃窃私语,梁长风半晌开口道:“这说来,是周将军让你调兵?那朕就只好再宣周将军来问。”
周锐被封在府里,再去提人来回起码要个半时辰,而从早朝拖到现在,时辰已经快逼近正午。
梁长宁咳声,说:“审周将军自然是要事,但也不必急于时,依臣看,不如先把郑思押回大理寺,明日再连着周将军同堂前对峙。”
梁长风饿得肚子咕咕叫,不耐烦地抠龙椅扶手。他脸上烦躁摆得分明,文沉也看得清楚。
新帝虽说只是枚棋子,但也绝不是个分量轻棋子。
他仔仔细细地看完奏疏,又听完整个经过,开门见山道:“王爷想要郑思死,还是想要他活?”
梁长宁个个地尝丫鬟端上来果脯,他正吃到梅子,
严瑞摇摇头:“老师学生可不止下官个,王爷还是擦亮眼睛好。”
“这倒是。”梁长宁翻身上马,忽然问::“老师日前跟提起个门生,说是文沉家里出,你可有见过?”
严瑞眯着眼睛想半天,摇头道:“老师桃李满天下,姓文没有,赵钱孙李倒是大堆。怎,王爷想父债子偿,捉文沉儿子回去泄泄愤?”
梁长宁说:“泄愤不至于,不过府上缺个幕僚,随口问罢。”
严瑞想片刻,说:“文沉不过两个儿子个女儿,如今那女儿嫁你当长宁王妃,王爷自己小舅子,不去问王妃娘娘,还要来问?”
太后即便是身居高位垂帘听政,她又还有多少年可活?拉拢太后是权宜之计,笼络皇帝才是正途。
更何况朝堂局面难以掌握,若是周锐勾着郑思说些什不好听东西出来,那可就是板上钉钉不能改口供。
无诏调兵事,文官或许觉得可大可小,但老辈武将必然会往大闹,再加上长宁王在旁虎视眈眈,谁知道中途会出什岔子!
不如就此搁置,反正下朝堂,郑思是死是活都是他说算。
文沉咳声:“长宁王说得有道理,依老臣看,不如将郑思暂且扣押,明日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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