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宁默不作声,过会儿才说:“行,仵作验尸怎也得两个时辰,你躺着去吧……药喝吗?”
闵疏知道他还是起疑,也不敢再多言。话说到这里,梁长宁要是还没脑子,那他还不如早日谋求退路,投靠老师去。
梁长宁扬声对外:“来人!”
守在外室丫鬟掀开帘子跪进来,福身问:“王爷何事吩咐?”
梁长宁扣扣桌子,语气不悦:“药呢?”
闵疏皱起眉头,偏头看向梁长宁,沉思片刻,低声道:“仵作呢?”
梁长宁放下茶盏,笑起来:“脑子倒是动得快,仵作这种脏活累活,哪家纨绔愿意做?”
他对着张俭摆摆手,稳坐不动道:“咱们闵大人是想查死因呢,传个话进去,有消息再报。”
张俭得令,急匆匆地又下去。
梁长宁等着张俭彻底走之后,才偏头望着闵疏。
住话头,语气不变:“行,用饭就躺着睡会儿。免得久病不愈,本王可不稀罕要个残废做事。”
丫鬟端着铜盆退下,水流撞击在铜盆上发出哗啦声。
闵疏点头,咬着筷子正要说话,就见张俭从门外急匆匆地进来,后背都被汗打。
他语气急促,也不避着闵疏,脸色不太好,“王爷,郑思死!”
闵疏咬着筷子牙齿磕下,心思瞬间过百转。
这贴药按医嘱是要饭后即刻服用,方才耽误好半天,早就过服药时辰。
丫鬟愣愣,反应过来,即刻道:“回王爷,闵大人这帖药已经吃,今早上府医来请脉,说是病情缓和,该换方子,如今这副新
他看不出喜怒,但眼神微微暗沉,眉骨带着眉尾下沉,看着不像是高兴样子。
闵疏知道他在想什,立刻道:“不像是文沉下手。”
“怎说?”梁长宁收回目光,往后靠,是个要耐心倾听架势。
闵疏思量着,把含在唇齿间筷子头吐出来,说:“文沉虽然想郑思死,但他决计不会放过这样能嫁祸王爷机会。可文沉早上才说要改日再审,下午人就死得不明不白,这不是明摆着把锅往他自己头上扣吗?”
“更何况从下朝到现在,整整三个时辰,文沉竟然点消息都没透露给……”闵疏语气笃定:“他想拉王爷下水,必定会让里应外合!”
梁长宁似乎早有预料,端起冷茶来漱口,半晌道:“查出来谁动手吗?”
张俭摇头:“押运囚车从西侧门出来之后就路往东走,去方向确实是大理寺。卑职路跟着囚车也没看出异样,后来囚车停在大理寺门口,郑思是自己下车,刚上台阶,还没进门,人就倒!”
张俭继续道:“人倒下之后立刻就断气,看着不像是中毒,先前根本没有点迹象。因着这次是太后下旨意,所以押运差解不是官府人,是北镇抚司从周将军府邸调回来御林军。”
闵疏冷不丁出声道:“北镇抚司直属圣上,难不成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
张俭看眼梁长宁,见他微抬下巴,才对着闵疏竖起三根手指,比个三道:“大人不知,圣上如今年幼,尚且还握不牢御林军,如今北镇抚司有三波人,司礼监阉人归太后,官宦世家这波大多都靠着文沉,剩下正儿八经爬上去,才是咱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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