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子像是只躲避猎人胆战心惊小鹿,即便是昏睡着,也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藏起来。
梁长宁低笑声,伸出长臂把闵疏揽进自己怀里。闵疏轻轻挣扎下,很快就又贴着他胸膛睡熟。
梁长宁伸出食指,摩挲下闵疏脸颊。
如果闵疏胆敢暗通曲款,两头报信,要怎办?
梁长宁收回手,握住闵疏右手。
梁长宁把茶放回桌子上,摩挲着玉扳指,过片刻道:“先别查西街,着重查闵疏来处,他这样人,不太可能会乖乖听命于文沉,没见着文画扇他都不怎放在眼里吗?”
“必然是有什把柄落在文沉手里,再不济也得有什值得闵疏给他卖命东西。”
张俭点头。
梁长宁又说:“先摸道丞相府周边,看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他不可能没上过学堂,必然有人教导他,他不是池中之物,也不是圣人返世,不可能这是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是。”张俭点头,说:“只是文沉把他藏得深,丞相府下人都不知道有他这个人,查起来或许要废番力气。”
天已经大黑,屋子里光线昏暗,道人影轻飘飘落下,正是张俭。
“西街八百七十间铺子和三百间屋舍已经查完,除茂阁老小私塾,那日晚上并无异样。”
梁长宁端茶手顿顿,“老师私塾?”
张俭颔首:“是,打更人说那日好似看见有人进胭脂铺后头小私塾,只是他没看清楚脸。”
梁长宁眯着眼睛,目光不定:“问过老师吗,他老人家怎说?”
他把闵疏紧握拳头掰开,从指尖细细摸下去,然后又从手腕倒回来,不放过任何处肌肤。
闵疏手纤长白皙,骨节微微凸起,放松时候并不太明显。唯能让人明显能感觉到,是他指腹薄茧。
那茧子位置并不难辨,叫人摸就知道不可能是习武留下茧。
他确确实实是不懂武功,不会射箭。
梁长宁挥退张俭,挑起帘子迈入内室。
床帐随着他带进来风动动,露出里头点春色来。
少年好像在做什噩梦,苍白脸色泛出青紫,在眼下汇聚成浓重坨。
梁长宁坐在床边,盯着他这张熟睡脸看半天,才不自觉低声道:“……揣着这多秘密,果然睡不好觉。”
闵疏像是在睡梦中听见他这句话,眼睫抖抖,不自觉地朝内侧缩。
张俭嗯声:“问过,茂阁老说,那日是他和学生约好相见日子,说是这个学生每月这个时候都会去看他,问阁老那学生叫什名名字,可有画像,茂阁老却不愿多说,只叫不要再管。茂阁老定然没有问题,想来……怕是们查错方向。”
“那就派人暗地里守着,若是之后这个学生还会去,就看看这个学生长什样子,记得派个会丹青暗卫。”
张俭记住,又道:“属下还借着查逃犯名头,查遍丞相府,事后丞相府有个小厮给王妃报信去,要不要……”
“不必,先留着。”梁长宁沉吟片刻,“还查到什?”
张俭又道:“查不到闵大人进丞相府途径,也不知道是什时候进府,只是知道闵大人没上过学堂,才学却不错……,至于武功射箭,那确实是点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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