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夏拓文看人到齐,邀杯道:“咱们今日聚,是为给周兄践行,后日天亮,周兄即将领兵往暨南赈灾,咱们几个可别为着这几月时间不见而生疏。”
众人举起杯来心照不宣地笑成片,恭祝声不断。
谁心里都知道这是个肥差,每次赈灾钱粮是层层往下漏,按暗里规矩是最少保底三成,最后能留个五成已经算*员良心。如今周鸿音是第道过手人,那还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
等开春化雪,回来就是升官发财盆满钵满。
夏拓
众人笑成团,掌柜上来端菜,琳琅满目堆三层大盘子。
远东楼小厮很快拿靠垫上来,闵疏接过放在身后,接着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碗里堆起来菜。
宴席间觥筹交错,周鸿音举杯不停,桌子本就不大,还加个位置,如今更是显得有些挤。
闵疏往梁长宁身边靠靠,留出余地来给身边人举杯,梁长宁伸手揽下他,附耳道:“闵大人真是好本事,这才多久,照面就勾住齐川,连着周鸿音也给你打圆场。”
闵疏抬眸,环顾圈周围似有似无窥视目光,反问道:“有什本事,王爷难道不是最最清楚吗?”
“这就是周鸿音前段日子提过那个小幕僚啊!”那人语气不变,轻浮笑道:“久闻不如见,还以为是个穷酸书生,没想到竟有如此颜色,实在意外!”
“不敢当。”闵疏温和安静,只当没听见他语气间轻慢:“只有区区小聪明,全靠着王爷恩惠才能侥幸混口饭吃,颜色再好,终归也是草芥粒,比不过各位大人公子天资。”
那人轻薄打趣道:“跟他混口饭吃?长宁王不解风情,岂不是浪费你?不如跟着,吃香喝辣,包管你爽!”
眼看着他越来越浑,周鸿音出来打圆场,低声说:“这是南边儿阳府来皇商,齐家十爷齐川,他这人嘴巴就这样,你别往心上去。”
他这话出来,在场人心里察觉出周鸿音对他丝不同。不过细细想想也对,闵疏怎也说得上是救周鸿音次,更何况他是梁长宁人,周鸿音今日做东,少不得要顾着梁长宁面子。
梁长宁看他眼,道:“那可还真不敢说最最解。”
“啊……”闵疏拉长语调,轻声道:“不过狐假虎威,借着王爷名头才能耍耍威风罢。”
听到他这话,梁长宁微微笑起来,道:“你那叫什威风?闵大人能屈能伸,贵贱自如。”
闵疏面色不改:“本就是该死在牢狱里卑贱之躯,只能屈,何来能伸说呢?王爷谬赞。”
得,还记着牢里拷问仇呢。梁长宁乐,心情见好。
梁长宁喝酒不语,含笑看着闵疏。
闵疏乖顺笑:“齐二少豪爽,好意闵疏心领,只是对王爷忠心耿耿,咱们怕是有缘无分。”
齐川闻言正欲说话,突然听梁长宁把酒杯搁,偏头对闵疏道:“这椅子坐着硬不硬?叫他们拿个靠垫来。”
他护短意思太明显,众人都静下,接着齐川止住话头,打个哈哈道:“吃多酒,是豪爽哈哈,胡言乱语呢,闵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气量大,别跟计较。”
说着他回头大声骂道:“耳朵不好使呢!狗奴才听到没有,拿个最软靠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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