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哦声:“王爷都跟谁下棋?”
“平日里都是自弈罢。”暮秋笑道,“王爷年少时盘棋能下小半个月,摆在桌子上不准人动,有时候陷入僵局才会去请教老师。”
暮秋
他闵疏本就跟梁长宁不是路人,同榻而眠已是让他不堪,哪里还会在这里做出副眼巴巴等他来深闺怨妇模样呢?
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他们关系本如将倾大厦摇摇欲坠,却因为交易而无比牢固。
他坐在这里,只不过吹吹冷风,好叫自己清醒点罢。他知道自己要是什,欢欲和情爱于他而言是最无用东西。
闵疏要复盘今日对弈之局,他要看看自己输在哪里。
闵疏插在棋罐里手顿,梁长宁却已经撤走棋罐。
棋子被他握在手里,片刻就暖和起来。他捏紧拳头慢慢翻过上来,白皙手腕上还留着今日晨间红痕。
梁长宁笑问:“是黑子?”
他慢慢展开手掌,粒白子静静躺在掌心。
闵疏轻轻弯起嘴角:“劳王爷破费。”
栗子饱满圆润,把他闵疏两颊鼓出小包来,梁长宁觉得有趣,伸手戳戳,突然说:“亲下。”
“亲下……”梁长宁低笑声:“就再给你次机会。”
闵疏嚼栗子动作顿顿,大抵是在心里骂他,梁长宁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着。
闵疏把栗子嚼碎咽下去,慢吞吞地凑近梁长宁,蜻蜓点水般贴下梁长宁脸,他触及离,好似在被逼着吃什不喜欢食物。
梁长宁见好就收,带着笑意抬手。闵疏以为得再下盘棋,没想到梁长宁长臂展,把棋盘上黑白子全都收拢到起,股脑装进另个空雕花棋篓子里。
案几下放着三个棋篓,黑白雕花。闵疏摆出黑白棋罐,掀开盖子。
他咦声,道:“怎白子少许多?”
暮秋伸头看眼,说:“今日丫鬟收拾时候打翻次,怕是落些没捡回来,明日再找找吧。”
闵疏嗯声,他收回目光,端身坐在案几前,摆出棋局。
暮秋站在他旁边,替他添上热茶,雾气腾腾升起,木质棋盘上零散地落子,她看片刻,叹道:“从前王爷还是殿下时候,也同闵大人样,整夜整夜地下棋呢。”
夜深雪重,西窗红烛在灯罩下摇曳,闵疏穿着寝衣坐在塌上,他拥着床白狐长毯,斜靠着望向窗外。
外头雪还在下,院子里人影闪过,暮秋推门进来低声说:“闵大人,今夜十五,王爷怕是忙去。”
闵疏垂下目光,声音很轻:“没有在等他。”
他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
今夜十五,月亮又大又圆,梁长宁得去文画扇房里睡。
“这次咱们猜子。”梁长宁抬手捂住他双眼,从背后抱着他,说:“老规矩,白子为先,你若捉到白子,加码到四百万两。”
闵疏想偏头,被梁长宁手按在原处。
棋篓子里哐当作响,似乎是梁长宁手伸进去做些什。闵疏听不清,只好静默不动,在心里计算数量。
梁长宁知道他想说什,贴近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多那百万两,算是奖励闵大人方才主动。”
闵疏耳根子骤然红,梁长宁又道:“捉到黑子,那你就得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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