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起袖口,将指尖沾染点冰冷茶水擦
“你跟着他进去?”梁长宁皱眉。
辛庄摇摇头,“见着闵大人进去,那屋子后门只有个院子,晒很多做脂膏香料,藏不住人。”
他边说着,伸手把茶水倒在书案上,就着茶水画出副简易地形图出来,回忆道:“胭脂铺对面是清远茶楼,胭脂铺后面是香料院子,院子出去再往西走五六十步……有几条小巷子,这些巷子住家多,往来人员很好查,王爷要查吗?”
他说着看眼梁长宁,见他若有所思样子,手指拐个弯,继续道:“再后头就靠近城门,城西这片都是穷苦百姓住地方,房子都比较破落……对,第二条小巷子转角进去走三十步,就是茂老如今歇脚处。”
“不过闵大人应当不认识茂老,跟着他这几日,他从来没到过胭脂铺之外二十步地方,更何况闵大人那样子可不像是住在城西人,他样子惹眼,若是去那地方,都不用查,打听打听就能问出来。”
清瘦少年抬起白皙漂亮脸,干裂唇被鲜血染得殷红,蓬乱头发下双眼睛清冽如水。
他字字铿锵——“对王爷忠心耿耿!”
梁长宁把手指上云文龙蛇戒握在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闵疏含住它时,唇舌温软触感。
只是不知道在闵疏心里,梁长宁给他是折辱之仇,还是知遇之恩呢?
不过这些如今已经不再重要。
晌抬手揉揉眉心,冷不丁地跟句:“此事压着,先别动闵疏。”
张俭颔首,推门出去。
梁长宁知道自己刚才不该说那句话。可他就是不想动闵疏。
闵疏是个好谋士,然而就怕谋士所谋之事非主子所向。
事情查到这里,连张俭都看得出来闵疏和文家关系匪浅,按照梁长宁性格,他此刻最该下令就是把闵疏扣住压进私牢,扔给张道审问。
辛庄话已讲完,收手站回去,等着梁长宁开口。
梁长宁却伸出手,点在他方才画过那片区域,没表情地说:“就查这里。”
“查哪里?”辛庄懵里懵懂,说:“听不懂……主子意思是要查这条箱子吗?”
梁长宁叹口气,食指在胭脂铺上画个圈,说:“查胭脂铺,谁叫你查整条巷子!”
辛庄看着那处沾茶水桌面,梁长宁却已经收回手。
重要是以后。
重要是他将会取代文沉成为接管闵疏人,他会牢牢拿捏住闵疏软肋,叫他永世臣服于自己。
辛庄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立在梁长宁面前。
梁长宁睁开眼,“那日跟着闵疏,可有什异常?”
辛庄思索片刻,很快答道:“没什异常,闵大人就是去西街,他说要去胭脂铺买东西,眼看着他进去,那间铺子看两圈,只是间普普通通铺子,店主是个年轻妇人,和闵大人并不相识。”
反正王府里多是续命人参,不怕闵疏撑不过刑罚。
若是真舍不得他受罪,也该直接杀事。这样颗来历不明、心机高深钉子,旦此刻不拔,以后再想拔时候,必然已经长到肉里去。
梁长宁阖上眼,慢慢地长出口气。
……且再看看吧。他想。
他眼前浮现出那日在私牢里第次见到闵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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