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这才想起昨夜发生事来,她知道如果自己想从这里走出去,必然不能有所隐瞒。长宁王亲自提人,必然是要问出点什有用东西来。
反正她也是收钱办事,怎也怪不到她头上去。她跪爬在地上不住磕头,越说越急促:“是……那个院子,是做些手脚!”
梁长宁眯眯眼,冷道:“从头讲起,说错个字,拿舌头来抵。”
“要从……从三四年前说起。”妇人声音越来越低,“约摸在四年前…………民妇邻居家里住那个得痨病瘸子死,他媳妇想跟回龙湾里家卖糖水厨子跑,就把张瘸子屋子挂出来卖。”
梁长宁没料到这妇人是从这无关紧要事情说起,他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事,却又怕漏什消息,只好耐着性子忍住,带着两分烦躁地摩挲两下扳指。
张道没想到还有这层,连连点头:“昨夜把人押到黑牢里单独去审,除,别人都不知道她说什,王爷放心就是。”
张俭审视他圈,说:“最好是。”
说罢他转身带着辛庄走。
他们走是偏路,没让人见着,隐蔽地把人带进寒月阁,梁长宁坐在里面正翻棋谱看,见人来,抬头打量着她。
辛庄把人解开,自去门口守着。
张俭手段狠戾,刑具才上两样,女人就吐露个干净。
私牢里潮得很,妇人晕死过去又冷醒,夜里来来回回好几次发热,张道怕她撑不到梁长宁来,只好扔床烂棉絮给她。
她哆哆嗦嗦地捡起来裹在身上,湿气逼进身体里,骨头缝隙针扎似地疼。好在她这样草根平民是吃惯苦头,竟也在这样饥寒中逐渐睡去。
私牢里没关几个人,安静得很,她醒过来时候已经分不清昼夜,她攀着牢门往外探,声音嘶哑:“大人……”
张道没理她,又偏头往通道尽头望望。
妇人咽下口水,继续说:“她要价高,挂许久都没人要,咱们西街街坊都知道,都把她当笑话看,就因为这事,她还和人
妇人这才回过神来,张张口,瑟缩道:“……这,这里不是官府!”
梁长宁没说话,妇人脑子清明起来,居然认出他,“你,你是……是长宁王!”
那日长宁王凯旋时,三万雄兵就镇守城门外,妇人出去收香料,远远偷看过眼,此刻竟然对上脸。
她想起茶馆里说书先生那些关于他血淋淋故事来,已经是怕极。
梁长宁不置可否,看着跪匍在地妇人说:“既然牢里都招,那想必不用本王开口问。”
意料之中地,他听到佩剑撞击盔甲叮当声,接着张俭和辛庄前后走进来,大门开又关,妇人趁着这间隙恍惚看见外头漏进来丝亮光。
她眯着眼睛想,原来已经是早上。
“王爷要提人。”张俭挥挥手,示意狱卒开门,对着张道说:“你都问出来?”
张道说,“都吐干净,只是没写口供,怕她又不认。”
“王爷不要口供。”张俭让辛庄把人拎起来,看着她被五花大绑嘴里塞布团后,才说:“白纸黑字东西毕竟藏不住,你最好也把嘴巴闭牢实,王爷性子你知道,叫你来审这个妇人不是杀鸡用牛刀,而是主子信你藏得住事,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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