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感觉只是闪而过,裴皎还没来得及抬头,余光只看到自己身后雪亮刀光闪,紧接着冰凉利刃就刺穿她背脊,刀尖从她胸腔里穿出来,正好挑断舞衣上那串金铃铛。
她竭力眨眼,利刃飞快地从她心脏里抽出去,痛楚还没来得及浮出,她就向前扑,重重倒在柔软地毯上,发出沉闷扑通声。
“来人!护驾!”吴贵惊声尖叫,梁长宁即刻反应过来,然而有人比他反应更加迅速。
应三川小腿蹬踏上梁长风桌子,借力跃下高台,他刷地声抽出腰间佩刀,迎头就要斩向琴师。然而
宴席陷入僵局,裴皎还跪在场中,脸上难堪再也挂不住。她原以为凭借着自己姿色和太后威压,怎也能得梁长宁侧妃之位。
可梁长宁软硬不吃,还连带着羞辱她番。她心里被梁长宁说动,凭什裴皓月能轻轻松松当皇后入住主中宫,她裴皎就要靠着献技才能出头?
“回王爷。”她往前膝行两步,抬头说:“非太后偏私,而是民女自请,民女自知才学样貌样样不如表姐,难以随君在侧。表姐贵为皇后,大梁律例严明,以仁礼治天下,民女怎能走飞燕合德之路呢?”
梁长宁眼神微冷,嗤笑声,眼神晦暗不明:“你若真是本王王妃血脉至亲,对你倒还有两分兴趣,或者哪怕只是眉眼相似呢?”
下头众臣都不敢说话,只低头喝酒,支着耳朵偷偷看这场戏。
不转睛地盯着。
太后不语,等着曲罢,才说:“该赏!”
女子即刻跪下谢恩,抬手轻轻柔柔地摘面纱,说:“民女裴皎,叩谢皇上太后!”
太后但笑不语,底下夏拓文面色凝重,心知梁长宁此刻怕是不答应这桩婚事也要答应。但是梁长宁已有文画扇做王妃,若再来个裴皎,二女若彼此针对,他必然要后院起火。不管这两者伤哪个,对梁长宁都是棘手之事。
梁长宁吊儿郎当笑,意味深长道:“若儿臣没记错话,皇后嫂嫂也是太后娘娘侄女。裴小姐舞姿惊艳,才学甚厚。要说与本王爱妃情同姐妹……到底也和画扇不是亲姐妹。”他语气微微顿,又说:“既与皇嫂同为太后娘娘侄女,怎个能居于高位观舞,个却混在舞姬中间用作取乐……”
裴皓叩首跪拜,腰肢上串铃铛哗啦啦作响。她说:“民女爱慕——”
她话音未落,身后跪着琴师突然动动,寒芒闪而过,众人都看着裴皎,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闵疏站在梁长宁身后,轻轻掀起眼皮。
“民女爱慕王爷——”
“——唰啦!”
他话没说完,太后已经脸色微变。
梁长宁把太后与皇后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他把玩儿圈酒杯,又道:“儿臣真是吃醉,鹤年贡酒是御酿,醇香甘甜,儿臣时贪杯。下次不如换桂花酿,不过桂花酿到底比不上御酒,难登高雅之堂。”
梁长风握紧手里酒杯,面上却不显。只有在他身后应三川扫到他泛白手指。
席间寂静无声,梁长宁没等到太后说话,便侧头对着文画扇笑笑,语气宠溺,说:“这酒烈得很,爱妃可悠着点。”
夏拓川绷着嘴角没忍住笑,好在他坐位置偏远,也没人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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