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此刻最怕功高盖主,周鸿音身上还担着郑思案,三白瓜至今没有确切证据,他去暨南是将功折罪,不是挣军功。周鸿音能把陈聪带回来,已经是完成使命,位置再往上升就要成活靶子。
武将每次晋升拿到手都是实权,必须慎之又慎。
二人不再言语,闵疏缩成团,枕在梁长宁臂弯里睡着。
梁长宁借着微薄月光打量着他,他知道闵疏生得好看,从前只觉得世间漂亮大多相似,可知道闵疏是文沉私生子后,又觉得他好看与文画扇美其实是不同。
他们双眉眼实在太像,只是形似不神似。文画扇是京中美人,美在家世背景,颦笑都是娇俏矜贵。而闵疏好看是美在他风骨和才华,他眼睛里是清澈天空,叫人看见就想据为己有。
梁长宁颔首:“已经叫他们撤。”
既然梁长宁能猜到是盐,没道理梁长风就猜不出来。更何况危浪平深知怎做个能得到帝王信赖臣子。
危浪平为求自保,或许会不着痕迹地交出自己把柄。他有半可能性,愿意把这批盐利润分些出去,好换个短暂和平。
闵疏又闭上眼,小小地打个哈欠。
梁长宁问他:“今天怎睡得这早?”
更换开裂油布。
潘振玉在几张油布上做手脚,那油布不是刷桐油,而是蜡。
二者看上去并无差别,危移也不会每张油布都去摸。
等到夜晚,商队架起篝火露营,靠得近马车受到火焰炙烤,粘附在麻布上面蜡就悄无声息地化掉。
油布成麻布,经过凉山时候雨多晴少,麻布透雨,底下盐袋子沾水,路滴水成洼。
闵疏是在阴诡地狱里长出来株小青松,直消眼,就叫人放不开手。
梁长宁突然觉得心底瘙痒,很想亲亲他。
只是又想起暮秋说他最近睡眠浅,到底还是作罢。
“困,”闵疏敷衍他,说:“王爷不困吗?算算日子,周小将军也该回来,只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封赏。”
梁长宁抱着闵疏,觉得他香得很。闵疏头发缠在他肩上,闻着像是皂角香气。那味道在夜里分外勾人,像是在蛊惑梁长宁去摸、去亲、去揉。
闵疏酝酿着睡意,说:“暨南事办得好,内阁少不得要上奏请赏,如今圣上才掌朝政,百官辅政他不能不听,王爷可要按住封赏,周小将军不能被抬得太高。”
梁长宁说:“知道,今日宴席上已知会过严瑞。”
梁长宁要借着应三川手黑吃黑,就得让应三川拿到兵权。危浪平手里商道有自己镖队,明面上是镖客,其实都是精炼过私兵。人虽不多,应三川却难以对抗。要给应三川兵权,就不能让周鸿音挡他路。
潘振玉人跟在后边,等马车走之后从泥洼里捧起脏水舔。
咸。
随即潘振玉派人八百里加急回报,梁长宁就叫他暗中盯着危移。
没想到露馅,人被危浪平发现。
闵疏沉吟片刻,说:“人不能再盯着,越快抽身越好,咱们要勾着皇上对他动手,就不要掺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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