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三川还没养肥呢,且等些时日。”梁长宁说,“私盐消息目前只有咱们知道,要撺掇他动手抢货,总得叫他有盼头吧,这是刀口上讨营生,应三川不傻。”
闵疏看着他,说:“等不。”
不能再等,京中武将不多,周鸿音是个,如今应三川也算个。其他要是老将,指挥不动。要是小将,办事不牢。
周鸿音回来,梁长宁手里有可用人,梁长风会担心抢盐事败露,就会望而却步。若事情顺利,他也会担忧是不是梁长宁为他设下陷阱。
周鸿音不在京中,应三川才能顺利执掌禁军之权,梁长风才有胆子动手。
天色还早,二人都没有起身意思。
闵疏想把梁长宁压着头发抽出来,说:“这几日天冷,王爷今日要出门?”
“不出门,闲着,”梁长宁抬起半边肩膀,让闵疏自己收拢头发,说:“今日得空,不如和下盘?”
“昨日残局还在,”闵疏回忆片刻,说:“暮秋没收,还搁在榻边案几上,不过要是残局重启,王爷可落于下风。”
昨日那盘棋下得不顺,梁长宁被闵疏压着,白子已经自成派。
皇子腹背受敌,援军粮草被烧而迟迟未到。六皇子单刀赴会,遂腰中短剑,带伤而战。此战险胜,剑刃伤及肺腑要处,昏迷三日后副将备下白事,幸得游医圣手,月余乃愈。”
闵疏走神,半晌才伸出手,轻轻挑开梁长宁衣领。
他想看看那些伤。
那些陈年旧伤交错横行,层层叠叠地累积起来,它们形态各异,大多数早就看不太出来。
闵疏能将它们和每封战报对应起来,他知道哪些伤几乎要梁长宁命,也猜得出哪些伤是京城手笔。
“这不是刀口讨营生,”闵疏拥着被子跪坐在床上,说:“这是他应三川唯路,他要占据裴家空出来缺,就只能踩着危家上位。不必给他盼头,他只需要个动机。”
这个动机就是盐。
“消息不好传,”梁长宁摇摇头,“咱们能发现这批盐,是因为在商道上抓到危移,又用些计才摸出来。要不着痕迹地把消息透露出去还要撇清关系置身局外,不是容易事。”
“让着你,”梁长宁与他挨得近,说:“不到终局,不定胜败。”
闵疏看他半晌,翻身坐起来,说:“跟王爷对弈只有时胜败,不尽兴。”
“原来闵大人是想下盘大。”梁长宁做出然神情,说:“怎说?”
“做局要大,就要拉人下水,”闵疏偏头,说:“化雪,商路通顺,咱们该提子。”
危浪平手里盐要往塞北去,翻过凉山就不好动手,此事要提上议程。
“偷偷看呢?”梁长宁不知何时已经醒,他慵懒地低下头,看着闵疏脸,说:“闵大人做事不磊落,偷偷摸摸地干什?”
他们昨夜抵足而眠,闵疏借着梁长宁温度,果真好睡。
“王爷做事也不忒君子,既然醒,装睡看笑话呢?”闵疏欲收回手,被梁长宁把抓住。
“想摸什?”梁长宁贴着他问:“与其过把手瘾,不如咱们俩都切身实地爽番,正好是早上……闵大人也是男人……”
“伤身。”闵疏抽出手,说:“辛苦王爷当夜枕头,肩膀还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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