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术,不会也是文沉教你吧?”梁长宁拥着他,随口说:“听着倒像是东宫首辅教太子呢。”
闵疏小小打个哈欠,说玩笑话:“若真能得东宫首辅教导,那以后少不得做个太子少傅。日为师终身为父,也算是子承父业……”
“京中能人多,块砖掉下来能砸死三个当官,指不定还真叫你遇着个东宫首辅,拿着教太子法子来教你,若子承父业,以后闵大人要是称王拜相……”梁长宁笑笑,没说下去,改口道,“这也是睡前故事,哄你再睡个回笼觉。”
闵疏当真有些困,枕着梁长宁手臂,脑子里浮现老师样子来。
老人做事板正,煮茶倒水时用手法不比寻常百姓家,如今回想起来,那泡茶手法他曾见文沉也用过。
闵疏笑起来,随手把头发绾成束,说:“不必咱们费这个力气,逼他把,危浪平是聪明人。”
他意味深长:“危浪平是把刀,这把刀不为外人所用,却容易遭人觊觎。他要是看得清朝局,自然会把弱点示人。”
梁长宁知道他意思。
闵疏点到即止,梁长宁看闵疏穿得单薄跪坐着,怕他冷痛,对他掀开被子角。
闵疏翻身缩进去,借着被子余温暖身子。
说不准老师还真做过官,他对春闱如指掌,或许曾批阅过卷子……
闵疏猜不出来,闭上眼睛睡去。
他靠在梁长宁胸膛上,仰头跟他说:“如今大梁兵力半数以上都握在你手里,危浪平又攥着这条源源不断吐银子商路,他要在吏部这个位置上,太招人。个人如果无懈可击,那太完美就是他致命弱点。危浪平定会把自己把柄透露给皇上,他再不涉党争又能怎样呢?说穿,这天下敢名正言顺拉帮结派只有个人,那就是皇上。
“危浪平终究要在皇上朝堂中站着,他要走这条路,也得从皇上手里要东西。自古帝王疑心都重,他们不信臣子忠心,只信握在手里把柄。”
“没有帝王能忍受个富可敌国臣子,更何况危浪平圈养私兵,开设镖局,垄断商道。说夸张些,督察院随便参本,他就是拥兵自重狼子野心。”
闵疏眯眯眼,说:“危浪平想安安生生地在吏部往上走,就定会自己透露出私盐这批货,捐钱填补国库。”
只会争权夺利拉帮结派是走不远,只有真正能拿出实实在在东西,对朝廷有用,才能长成根深蒂固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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