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也要爬回去。”闵疏皮笑肉不笑地不松口,说:“这里是个破庙,还不如狗窝,可不想同王爷挤在起。”
“不睡床。”梁长宁铁心不走,说:“将就将就,金窝银窝哪里比得上你这狗窝。”
“狗是要
严瑞问过孔宗是否能推算出大概日子,往后再拖拖,还说什药材都有。可孔宗只是摇头:“是治病救人,不是炼丹修仙。阁老身子没有大问题,既没有突发恶疾,又不是外伤破损,你拿药材又能怎样呢?除非天仙娘娘下凡赏仙丹,兴许还能续个七八十年。”
严瑞沉默良久,情不自禁要落泪。
孔宗预备着拿自己袖子给严瑞擦泪,严瑞不要,他先前看见过孔宗拿袖子给辛庄擦桌子。
严瑞问:“家里没有这个岁数老人,遇着这样事该怎办?”
他大概是想问需不需要备下什,但又说不出口,总觉得还没到那时候。
散到内阁诸人头上,因此他推出严瑞和周枕接替他衣钵。
他多次在议事堂咳血,御医轮番看诊,都说他是积劳成疾。景德帝要求他停下政务好生休养,但茂广林几次推拒。
严瑞长叹口气,口喝完热茶,闵疏又替他续上。严瑞说:“老师曾与先帝彻夜长谈,从听龙殿到栖龙殿,他们是君臣益友。先帝礼贤下士,是想要老师好生将养。御医多次劝告,都说有油尽灯枯之象。可老师与先帝长谈后,先帝就不再劝慰老师,而是尽力放权。”
“他们谈什?”梁长宁问。
“不知道,”严瑞说,“他们都是密谈,知道那几次里,都从入夜谈到天亮。他们谈话从不要人在旁伺候,殿门紧闭,无人敢探听。”
孔宗也不知道,他向只关注活人,不关注咽气死人,只好说:“家里老人,都有这天,看阁老还能晒太阳,说话虽然含糊,但口舌是没问题。姑且这样过着,要是真到……那天,也不会太痛苦,或许回光返照,还有话要交代。不要出远门也就是,这院子不偏,派人传唤声,你就抓紧过来,别嘛……还得问问有经验老人家。”
严瑞没再说话,他立在廊下,外头下着雨,天色里没有丝光。
天色已经要大亮,几人各自离开,梁长宁坐在闵疏房中,没有起身意思。
“今夜辛苦王爷,王爷该回房休息。”闵疏抬下巴送客,说:“天色不暗,就不打灯笼送王爷。”
梁长宁往后靠,长叹口气,说:“腿麻,走不动。”
闵疏不做声,过会儿才问,“老师……什时候能认出?”
他是想问茂广林什时候才清醒。严瑞也知道茂广林犯痴呆之症,茂广林住在这里消息瞒得死紧,连严瑞也不常来探望。
“巡教之法花得这多钱吗?”闵疏又问,他手指摩挲着茶杯,怀疑道:“这笔钱前前后后开支超几十万两,就算里头有工部修缮学堂或搭桥铺路预算,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而且这笔钱不计算亏空,这笔账本来就是不求回报。”梁长宁说,“所以咱们要查不是亏空,是贪墨。”
查账事严瑞帮不上忙,他看天色要亮不亮,估摸着还有些时候,就说要去看看茂广林。他难得来次,知道茂广林如今情况,总是时刻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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