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颔首,抬手请他坐下,黑来砚便坐在张俭旁边,但这样离闵疏隔得远,说话要大声才听得见,他就又站起来,俯身靠在栏杆边,低头就能跟闵疏交谈。
冯道成摘斗笠,旁锦衣卫便立刻双手接过夹在腋下,附耳说句什,冯道成摆手,又四下审视番,这才转身进厢房。不多时,掌柜亲自带人上菜,都是些费时费力要功夫好菜,佛跳墙、蒸鱼片类都用炉子温着。
“应三川这桌不便宜,能顶他个月俸禄,估摸着是走公账。”张俭说:“看来是上头请客,他也只是个出面招呼。”
黑来砚早前见过闵疏多次,但他此刻装得很好,他端茶靠在栏杆上,咕嘟喝大口润嗓子,又把话扯回去:“应三川是怎爬上来,还要从裴家开始细讲。”
应三川母亲是裴家个偏房庶女,打八竿子努努力也能跟裴家碰碰,偏房主母本想给应三川母亲寻门好亲事,后来又后院内斗,把他娘许给应家个庶子做姨娘。
产,都不是实业,而是些铺子,要靠进货来维持。”梁长宁手肘支在栏杆上,和闵疏起往下看,他继续说:“派过两个听记跟着应三川,但是被他拔除个,发现他眼睛很尖,即便是雨夜也能看得清楚。”
过片刻,远东楼掌柜出来迎人,恭敬着把应三川帮人送进厢房。这场宴席没有花舟上女人作陪,因为应三川要谈是要事,妓女反而坏事。
张俭看着下头入座几个人,对闵疏详细解释:“来这几个人有督察院蒋知,刑部孙供,还有那是……”
张俭盯片刻,直到那人掀开斗笠露出半张脸来,他才说:“那是应三川顶头上司,冯道成。”
这些都是梁长风人,往日里都是通过应三川通气,并不能在私下里直接见到梁长风。
从根上来说,应三川实在是偏得不能再偏,多少个嫡庶尊卑压在他身上,导致他活得很不如意。
“应三川不属于嫡系,所以他无法得到重用,家族也没有为他铺路意思,他头上还压着家中嫡子和长子,他几次
“冯道成说是应三川顶头上司,其实早已经名存实亡。”门吱呀推开,个黑衣男子抬脚进来,站在桌边,接着说:“皇上全心信任应三川,应三川可以说是他心腹,在很多大事上,应三川反而比冯道成有话语权。冯道成比应三川官职高,猜测纯粹是为在某些时候替应三川顶锅。”
闵疏从没见过这个人,但看他副熟稔样子,便知道他是梁长宁口中听记。
“黑来砚,听记。”梁长宁为他介绍,说:“干听记老手,押运也不在话下,早年危家那批私盐就是他换出去。”
梁长宁手底下人都做过听记训练,早先都是用惯常法子,随身携带小本子和笔,随听随记。但这个法子不稳妥,听记要是被抓,口词本就成敌方突破口。后来听记之法不断更迭,口词本也被换成密语,各家密语体系不同,听记又变得麻烦起来。
黑来砚能从走镖兼任听记,主要是靠他脑子。他记东西很准,不用写在纸上,过遍耳朵就能记在脑子里。但存不久,不能过夜,否则容易忘。京城地盘不比塞北辽阔,黑来砚传消息不用长途奔波,听记就成他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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