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上林苑,”闵疏思索着,问:“你从前是司礼监人,太后身边把好手,但宫变之后你没被灭口,为什?”
郭顺被他问懵,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看他。私牢里太暗,火炉暖光勉强照出闵疏脸,郭顺立刻就认出他,“你……是你!你是文沉私生子!”
闵疏曾经见过郭顺,就在梁长宁回京后第二天,文画扇被赐婚给梁长宁,司礼监掌印太监来丞相府宣旨恭贺,闵疏在暗室侧门后听见二人私语,知道原来新帝这大位继得名不副实,实该叫做篡位。那时候闵疏留个心,偏头从屏风后望出去看眼,把郭顺脸记在心里。
闵疏睚眦必报不在这种地方,疼痛和折磨对他来说不值提,张道后来没有再见过闵疏,但他还记得闵疏当初样子,和现在几乎没有半分不同。
闵疏看着他,温和道,“士别多日,张大人。”
张道闭闭眼,接着立刻恭敬站起来,垂手立在边,这是他对梁长宁才有态度。
“闵大人,”张道低头,说:“这是上林苑宦官郭顺,昨夜进来,小人还没开始问话。”
张俭拉张椅子给闵疏,又拍手叫小厮送进来热茶炭炉,闵疏靠后坐下,撑着膝盖打量郭顺,看也没看张道,问:“那他自己说什吗?”
私牢阴森,张道蹲在牢门前,盯着里面瑟瑟发抖老太监。
“你抖什?这还还没开始呢。”张道啧声,说:“主子没叫审你,你不能吓死在这儿,叫担责啊。”
他话音刚落,私牢门就吱呀声打开,辛庄和张俭前后拥着个人进来,张道回头看去,正是闵疏。
地牢太阴冷,闵疏有些咳嗽,他披着件有些大黑色大氅,手脚冰冷似雪。
张道在见到他第眼就立刻想到多年前闵疏,那时候闵疏奄奄息被抬出去,谁也没想到他还能活着爬到头上当主子。
“没有,这怂样缩夜。”张道说,“他怕是还不知道自己为什被抓进来。”
闵疏用拳头掩在嘴边咳嗽,张俭倒杯热茶递到他手里,他便端着茶,用余光没什感情地看眼张道。
郭顺看见张俭和辛庄跟着,就知道来大人物,他爬出来扒着栏杆,颤着声音喊:“大人,大人……奴才不知犯什事,叫大人捉到这里来,大人做主,饶奴才条贱命吧!”
闵疏注视他片刻,抬手叫身边人都下去,只留张俭个陪着。他低头喝茶,只觉得热茶路从喉管到胃里,才稍微暖和些。
张道其实有些畏惧闵疏,因为闵疏嘴巴太硬,他用尽手段也没有拷打出有用东西,反而闵疏句“对王爷忠心耿耿”叫张道成笑话。
闵疏生得太好,落到长宁王府就跟羊入虎穴,张道开始把他当间谍,后来闵疏进安鸾殿,张道就把他当婊子。
闵疏离开前曾撂下狠话,说:“张大人,闵疏记住你。”
这句话开始没有威胁到张道,直到闵疏成为幕僚之后才叫张道日夜难安。
张道心知自己没有叫长宁王保全价值,如果闵疏要报复自己,王爷不会阻拦。但张道等很久,都没有再见到闵疏。他后来才发现闵疏似乎是遗忘自己,或者说他根本没把自己当做是要报复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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