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聪没有回应他,他便反应过来,又看向屋里闵疏和梁长宁。
梁长宁今日只是旁听,没有要干涉闵疏或者同他商议打算,他已经全然放
“昨日进龙脊山,今日落雨耽搁车程,再有日怎也能到。让他个人悄悄地回府,已经叫张俭去接。”梁长宁说:“怎?”
闵疏这才想起这两日没看见张俭,他想想说:“带回来人叫王渊野,遇着他时候,他正被人堵在巷子里围殴,此人名望才学不低,对朋友仁义,或可用,想把他交给陈聪,你觉得呢?”
梁长宁颔首,“见过他再说。”
过两日,天亮,陈聪就被张俭带着回府,悄无声息地进梁长宁书房。
侍女敲响王渊野房门。王渊野身上伤还没好,起床后浑身疼,他甘愿被带进这里来是因为看见闵疏,他觉得闵疏是熟人,又替他赶跑那些个混混。可是他不知道辛庄会直接把他带进长宁王府,他听说过长宁王是个什样人,杀人不眨眼,握着龙纹军功高震主,有人说他是大梁铁壁,有人骂他贼心不死。
这通胡闹就到深夜,街上已经宵禁,梁长宁把人抱回去,闵疏夜里发起低热。他身上没有伤口,连吻痕都不重,只是昏睡着,像是有烦心事。孔宗只叫人煮壶姜茶,说再捂捂汗。
梁长宁就用被子把闵疏卷起来抱在怀里,他每半盏茶就给闵疏擦次汗,闵疏半夜热醒,坚持要洗澡。梁长宁不许,怕他着凉。二人僵持不动,闵疏瘪嘴,梁长宁只能认命地出去叫人备热水。
睡意退去,闵疏洗完后湿着头发裹上毯子在窗边摸出本书来看,姜茶还没煮开,在小火炉上烧着。
后厨没有烧多水,梁长宁干脆将就着闵疏洗剩下水擦遍身子,反正水也不脏。
梁长宁洗完裸着上半身出来,闵疏抬手指对面,示意他坐下再说。
侍女鱼贯而入,把他剥光按在浴桶里刷洗,头发里枯叶和烂泥都挑干净理顺打上皂荚液。王渊野被洗得满面通红,直喊着姐姐们饶命。接着他被套上干净衣袍鞋袜,又填鸭子样塞满胃,才把人带出门。
长宁王府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廊桥高低,水渠溪流边开着各色花,前面带路侍女身姿曼妙,王渊野低头跟着她鞋走,眼睛不敢乱瞟也不敢搭话,怕坏姑娘清誉。
“先生请。”侍女推开门,里头个年长端庄姑娘又替他撩起珠帘,对里说:“王爷,闵大人,人到。”
“暮秋,上茶。”
王渊野跟着转进去,绕开屏风,看见坐在里面三人,他眼神亮,先喊:“陈……陈聪大人!”
姜茶发出辛辣香味,水汽袅袅上升,只蛾子从窗缝飞进来,扒在灯罩上不动。
闵疏细细回想白日事,理清思绪。
“文沉不定能信话,想把刑部调查出来旧案供词漏给他,看他有什反应。”闵疏又问:“辛庄呢?”
梁长宁坐在他对面,揭开小火炉上瓦罐看眼,往里丢两颗红糖方块,“应三川宴请三司事文沉早就知道,他疑心梁长风要舍弃他,今夜就该下手去查。说到辛庄……听他说你带个人回来?”
闵疏嗯声,提笔批阅文书,又问:“陈聪走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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