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止,韩烨苦笑,他怎会不知道她倔强,若是不倔强,帝家出事后,她在帝北城伤成那个模样,也不会拼死拒绝他救治,只是跪在帝家宗祠前,步也不肯挪开。
夜风拂来,吹散落在地上枯叶,韩烨看着归元阁,嘴
街道尽头,有座古老大宅,虽然宅子犹若迟暮老者,但府门前挂着靖安侯府牌匾却沧韧如昔。
这晚,皇宫内驶出辆马车直直停在街道尽头斑驳生锈大门之前,韩烨抱着坛酒,从马车内走下,他让侍卫离去,独自走上石阶推开大门,尖锐声音落入耳里,他抿住唇,步步朝里走去。
十年前华贵侯府只剩下沾满青苔石阶,老朽古木,败落大堂,凋零花园。每迈进步,韩烨眸色便更深几分。
他很有些年没有进过靖安侯府,睹物思人,这座太祖赐下宅子,承载帝家荣华,也见证帝家败落。
韩烨停在处楼阁前,门前糊着张发黄宣纸,上面写着‘归元阁’几个大字,尚显稚嫩,却笔锋锐气。他顿住脚,慢慢走近几步,坐在回廊前石阶上,不顾尘土沾他冠服满身。
任安乐‘恩’声,并未言语。
苑琴见她眉宇微皱,知她心头不快,叹口气,“普通颜料制成面具终究太过粗糙,若遇上内功高深之人,或许会被看出端倪,秦叔远走边疆数年才在北秦皇宫偷几株金焱花回来,小姐,知道您不愿意带上面具,可是……”
世间唯有金焱花粉制成面具毫无破绽,如真人皮肤般无二,但却需三月换,未免他们行差步错,秦叔才会将金焱花这种异域之物送入京城。
“苑琴,知道你们为做多少。”任安乐垂眼,看着水中印出面容,平凡普通,却是她看十年模样。
“帝梓元十年前就死,如今只是任安乐。”
这里是帝府房,他看着归元阁,神情追忆。当年父皇经常微服来和靖安侯下棋,他便只能和同龄帝梓元玩闹。
“帝家丫头,你府里真寒酸,房连个名字都没有。”那时候,嘉宁帝盛宠帝梓元,他总是忍不住逗弄那个白白嫩嫩小女娃。
他记得很清晰,才七岁帝梓元抱着古坐在回廊上,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只是迈着小短腿从房里拿出张宣纸,正儿八经写‘归元阁’几个字就要贴在门上,奈何实在太矮,只得又委委屈屈跑进房,搬张板凳出来。
他瞧着有趣,站在旁看热闹,哪知他眼皮子眨,小女娃腿软便从凳子上摔下来,脚腕磨大块皮,鲜血直流,他看得直心疼,抱着小姑娘就要安慰,哪知抬眼只看到她嘴扁着,眼泪直打转,就是不肯哭出来。
“你呀,就是太倔,个孩子,哭声又能如何?”韩烨撕开酒坛上封条,灌口,望着那发黄字迹,小声埋怨。
“去取下花粉制成面具。”苑琴眼眶微涩,转头退出去。
任安乐闭眼,长长叹息声,整个人沉入浴池之中。
半个时辰后,苑琴叩门而进,看着浴室内光景,顿在原地。
屏风上挂着衣袍被取走,水面上飘着副薄薄面具,浴池里早已空无人。
永宁街位于皇城最繁华地带,却十来年没人敢提这地儿名字,到如今连走过人都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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