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好,免得看到帝家大厦倾颓,到时生不如死。”太后顿顿,又问:“陛下降旨?”
“是,陛下降两道圣旨,道秘密送往西北,令忠义侯和施老将军拦住叛乱帝家军,还有道让礼部尚亲自带到帝北城,赐帝家满门死罪。”
“好,皇帝总算舍妇人之仁,不枉哀家为他筹谋至今。”
“只是……”赵福期期艾艾停住口。
“只是什?”
说完光着脚朝殿外跑去,良喜拉之不及,只得颤颤巍巍跟在她身后。
冷意从四肢百骸沁入心底,安宁抱着腿蜷缩在榻上,闭上眼。
从宁瑜殿到慈安殿,长长回廊,曲折小径。那晚不知为何,整座宫殿好像突然空寂下来,她数不清自己在黑暗中跌倒过多少次,只记得慈安殿守卫森严,她情急之下翻过后殿佛堂小门悄悄跑进去,身后老太监良喜吓得浑身发抖,还是视死如归跟在她身后。
后来,她直想,若是那晚没有去过慈安殿,她这生,是不是便会带着母妃祈愿——安宁世。
“主子,左相刚才送来密信,帝北城大局已定,让您无需再担心。”安宁本来要走出佛堂,突然听见外间说话声,急忙拉着良喜藏在佛像后。
茶杯落在地上,清脆碎裂声在深夜格外清晰。
安宁抬眼,望向窗外被黑暗吞噬夜空,地面蔓延茶渍倒映出她模糊面容。房内安静而冰冷,她神情恍惚,看着自己苍白脸,就好像看到十年前自己和……那个窒息夜晚。
无论在西北经历多惨烈战役,无论被多少敌人包围,她都未如那夜般害怕绝望过。
十年前,深夜。
“公主,不好!”慌乱叫声惊醒睡梦中安宁,她睁开眼,看见良喜从殿外跑进来,连滚带爬,“公主,宫里到处都在传靖安侯谋逆叛国,陛下大怒,降旨赐帝家满门死罪!”
“陛下虽赐死帝家满门,但是听赵福说陛下饶帝梓元命,让龚尚把她带回京城。”
太后嘴角笑容敛,淡淡道:“个孤女,留条
吱呀声响,佛堂门被推开,月色照进来,她隔着布纱小心翼翼望去,瞥见那两人脸,猛地怔。
太后脸肃容站在佛像前,她身旁立着是慈安殿总管张福。
“靖安侯如何?”太后声音冰冷而森然,和平时慈祥濡沫模样大相径庭。
张福停顿下,才回:“已经在帝北城自尽。”
佛堂内有瞬间静默,太后垂眼,拿起案桌上木鱼轻轻敲起来。
安宁下子直起身,只着着里衣就从床上跳下来,抓住老太监领子,怒气十足:“你在胡说什,靖安侯怎可能叛国,谁在传这种谣言,不想要命!”
良喜哭丧着脸,“公主,奴才没说假话,左相在帝家搜出靖安侯爷和北秦勾结证据,陛下刚才降下圣旨,太子殿下今早个人偷偷跑到帝北城去,让奴才知会您,免得您担心。”
安宁手松,喃喃道:“和北秦勾结?这不可能,父皇定是弄错。”
“哎哟,殿下,慎言慎言。”良喜把捂住安宁嘴,小声道:“陛下是天子,金口玉言,怎会错。”
安宁挣脱良喜手,神情惶急,“去求皇祖母,她最疼梓元,定会相信帝家没有谋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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