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良喜对她说最后句话,第二日,这个从小照拂她长大老太监自缢在阴暗冷沉太监房里。
安宁知道,良喜是为保住她。
自那日起,她大病三个月,足不出殿,病愈后返回泰山,下山后戍守西北,成大靖边疆守将,晃便
“不用,帝盛天不在,哀家要好好替她帝家子孙超度。”
张福行完礼退出去,森冷佛堂内唯剩木鱼敲响声音,烛火飘曳,如鬼魅般让人不得安宁。
木鱼声响夜,待天明之时太后才从佛堂离开。良喜抱着浑浑噩噩安宁从佛堂后门小心翼翼翻出来,带她回宁瑜殿。
“良喜,放出去,要去找父皇,帝家没有勾结北秦,是皇祖母她……”安宁尖叫着推搡老太监,抖着手去拔房门木栓。
“公主,您不能去啊。”良喜噗通跪在她身后,“圣旨昨夜就送出去,您就算说出来也于事无补啊!”
命堵举朝谏言也好。等过个两年,让她,bao毙便是。”说着漫不经心指向张福:“你此次大功于朝廷,哀家会赐你家门荣光,福荫张氏族。”
“谢太后。”张福大喜过望,跪地磕头谢恩后站起身,行上前弯腰托住太后手,谄媚道:“是太后您计谋巧妙,否则就算奴才偷出陛下私印,靖安侯也未必会相信那是陛下密信,将帝家八万大军派往西北……”
“帝永宁和陛下是自小交情,即便是下旨,他也不会把帝家军调往西北。告诉姜瑜,定要把那封密信找到,毁它。”太后声音冷沉。
佛像后安宁被这番话骇得倒退步,双手从身后及时探出捂住她嘴,她回转头,良喜神情惊恐,站在她身后,使劲摇头让她安静。
布帘被扯动,烛火飘摇,太后猛地抬头朝他们藏身之处看来,声音尖利:“谁在那里?”
安宁顿在原地,回转身,小眼通红,“良安,帝家百多条人命,还有西北将士……”
“可那是太后,陛下生母,您亲祖母啊!”良喜老泪纵横:“天子令出,朝野尽知,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韩家定会江山不保。陛下定不会撤回圣旨,问罪太后,你要是去,只有死路条啊!”
安宁瘫倒在地,喃喃道:“该怎办?太子哥哥不在皇宫,该怎办?梓元该怎办?”
“公主,这件事您千万不能告诉太子殿下,殿下若知道,咱们大靖就没有储君,您也不用担心帝小姐,陛下保住她命。”良喜抱住安宁,声音疲惫,掩住她流泪眼:“您记住,千万要记住,定要忘记昨晚事,什都没有听见,什都没看到,这辈子永远也不能说出口。”
什都没有听见,什都没有看到,这世,永远也不能说出口。
安宁脸色惨白,听见脚步声靠近,动不动,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老太监骇得浑身颤抖。
“喵……”猫叫声突然响起,只圆润富态波斯猫从佛像后跃下,从窗户口跳去,瞬间不见踪影。
张福停在布帘前,舒口气,转身对太后道:“太后,是齐妃娘娘养猫,前几日说是跑丢,正寻着呢,殿外守卫森严,没人能闯进慈安殿来。”
太后点头,面容稍霁,摆手道:“你下去吧。”
张福愣,“太后,已经夜深,您还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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