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怔住,膝盖上轻放手缓缓收紧,指尖插入掌心,印痕交错。
这双眼墨黑清澈,清冷深沉,熟悉得让人难以自持,恍惚十年惊鸿,仍是当年。
作者有话
她对韩烨可没有什执念,怎可让别人不明不白坏她声誉。
任安乐是大靖朝臣,忠于皇帝之旨倒也说得过去,安宁只是觉得有些古怪,笑笑揭过此话。
安宁其实和幼时相貌相仿,只是多些英武之气,任安乐灌几口酒,突然毫无预兆开口:“公主不想让帝承恩入东宫,除后宫云诡难辨,可是仍在顾虑当年帝家之事对帝小姐日后会有妨碍?”
安宁顿住,未料到任安乐峰回路转有胆子提及此事,遂沉默不语。
“陛下早已赦免帝小姐,天子之令重于万诺,公主何必担忧?还是公主觉得后宫中除陛下还有人有本事对帝小姐不利?”任安乐顿顿,收起双腿,坐得笔直端正,忽然抬头望向安宁,“帝家事发时公主只有八岁,公主只是纯粹担忧,还是真知道当年朝廷辛密?”
。您…太看得起李原,也太看轻大靖朝堂。”
安宁眉肃,端正脸色,“安乐,此话何意?”她是个武将,向来懒得理会朝廷争斗。
“兵库里灰有半指高,至少五年不曾开启过。”任安乐弹弹手指,“李原任九门提督只有三年,之前那位没有被牵扯进来,贪墨案查到威定侯府便止住。”
安宁脸色腾地难看起来,原九门提督是太后之弟建安侯,难怪父皇近日因建安侯品行失德训斥侯府,想来是碍于太后情面,只是警醒下。
侯门世家干涉朝政,姻亲关系盘根错节,日后难免欺辱到新君头上,此次父皇借军饷之事削弱王侯之势,对忠心耿耿老将荣赏,恐怕便是为此。
安宁脸色苍白,眉峰肃冷凌冽。
任安乐言笑晏晏,转着手中杯盏,饮而尽。
“公主性子素来耿直爽利,难道不能解臣之惑?公主可知当年之事?”
任安乐目光灼灼,眸色清冷,女儿红酒香溢满口舌,却品出苦涩之感。
安宁,只问你这次,若你能坦然相告,帝家当年之事,帝梓元有生之年绝不将你牵涉其中。
建安侯、威定侯与左相交好,当年三人皆有从龙之功,如今两侯遭父皇所弃,左相如断臂,休赋在家避朝堂之争,父皇念旧情,不会动相府,左相倒是个聪明人。
到底是皇家公主,短短念安宁便明白这次朝堂清洗是帝王、太后、世家三方权柄妥协结果,对着揭露此事任安乐有些赫然:“外戚尾大不掉,累得你奔波数日。”
“陛下当年登基,建安侯功至伟,如今陛下之举倒也能理解。臣也因此被许入内阁议事,也算是大捞笔,没什不满意。倒是公主……你就快要迎回皇嫂,怎反而变得哀天怨地?”
安宁早已适应任安乐时不时土匪腔调,只翻个白眼,学她样朝后仰,靠在软椅上,叹口气:“皇家是非多,帝家只剩这个闺女,宁愿她做介布衣,也不想她嫁入皇室。只是梓元对皇兄执念太深,拦不。”
任安乐眼眯,敲敲桌子,“承恩。”见安宁不解,她极有耐心解释道:“陛下赐旨,帝家小姐如今名唤承恩,公主莫叫错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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