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有没有想过,皇兄今年只有二十二岁,他甚至没有为自己活过哪怕天。如果这次他回不来,还要这把椅子来干什?儿臣会领兵去化缘山,但不能领君命保证定能带回活着皇兄。”
安宁说完,转身出上房。
直到安宁脚步声完全消失,赵福始终没有听到嘉宁帝呵斥,上房内片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小心抬抬头,朝御座上望去,兀怔。
嘉宁帝脸上仍是平常威严凌厉,只是整个人却仿佛瞬间老数岁。
安宁神情不变,硬生生跪在碎片上,膝上不会染出斑斑血迹来。
安宁不同于般皇家公主,她生性傲气狂放,这跪,就带几分沙场喋血悍气来。
她抬头,看着怒气满溢嘉宁帝,突然开口,“父皇,皇兄他太难,您别再为难他。”
“他难什!”嘉宁帝向来宠爱安宁,今日被他气上头,口不择言:“朕用尽心力培养他,兢兢业业保住江山,还不是为他,你还要朕如何?他个大靖太子,连这点苦难都受不得,日后如何执掌天下!”
“父皇,皇后娘娘过世时候,皇兄他只有七岁。”
合起来数也只有那几人够格,陛下到如今对太子失踪之事密而不发,便是为不将此事扩大。
此事旦大白于天下,太子派人自是要借机而起,定会横生波澜,若是往常,陛下或许不会姑息,可如今……偏生朝堂经不得点风浪。
“安宁,不要胡闹,这件事朕自有分寸。”嘉宁帝淡淡道,挥手让她出去。
“父皇。”安宁没有动,突然开口,声音微有自嘲,“皇兄命在你眼里,难道还比不上朝堂时动荡?”
“安宁!”嘉宁帝顿时脸色铁青。
半晌,他听到御座上苍老声音,极轻极淡。
“他生来便是皇家嫡子,这是他命。”
这日下午,城门边,安宁轻兵简从出城时,看见候她已久洛铭西。
“把他们带回来。”
洛铭西靠在马车里,伸出半个头,轻飘飘吩咐这句。他自是瞧见
安宁句话,嘉宁帝神情猛地僵。
“在帝北城亲口颁下赐帝家满门死罪圣旨时,皇兄十二岁。”
赵福这次干脆连呼吸都给停片刻,不可思议望着安宁。
“入西北戍守边疆那年,皇兄十五岁。”
安宁缓缓起身,膝上鲜血滴落在地,溅出触目惊心纹理。
安宁兀抬头,在嘉宁帝威压下毫不退让,“朝中能做到者寥寥无几,他们要皇兄命,为就是东宫太子之位,如今父皇成年之子只有五皇兄和九弟,五皇兄醉心佛法,从不介入朝堂,父皇,这件事是谁做下,您当真不知?”
此话落地,赵福倒吸口凉气,心底竖起大拇指,终于抬起眼。
骨肉相残,皇位相争本就是天家见不得光隐秘,帝王之术旨在制衡,如今朝堂左右相分庭抗礼才能皇权稳固,降罪左相,让东宫势大,无异于动摇帝位。
陛下即位十六年来,敢如此质问于他,尚还只有面前这个恐怕活得有些腻歪安宁公主人,而已。
嘉宁帝猛地起身,手边杯盏被他猛地拂到地上,怒道:“好、好,你拜净玄为师,在西北领个几年军就无法无天,混账东西,给朕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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