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后站着张福脸刷就惨白下来,冬九腊月时节,额上汗竟比夏日出得还多。
安宁叩首于地,浅黄公主朝服上沾满雪渍,狼狈不堪。
“父皇,儿臣十年前便知道真相,却未说出来,让靖安侯和八万将士背十年冤屈,儿臣枉为大靖公主,愿受父皇责罚。”
明王是太祖唯还在世兄弟,在宗亲中辈分最大,威望最高。此事已牵扯到太后,他纵使不愿掺和,也不得不出来说句。
“明王,你让她说,哀家要听听哀家好孙女到底能说出什话来!”太后声音从御座上传来,格外冷漠。
安宁回转头,平日颇有神采眼睛就像失魂魄般。她望向御台,静静开口。
“皇祖母,十年前父皇下旨赐帝家满门死罪那晚,去慈安殿佛堂。”
太后怔住,不敢置信地望着安宁,瞳孔猛地紧缩,握住扶椅手微微颤抖。
?”
他们是大靖朝臣,如果有证据能证明嘉宁帝是无辜,朝堂得稳,他们自然皆大欢喜。
众臣相谏,嘉宁帝不好逆拂,只得盯着安宁,颓然摆手,“安宁,你说。”
安宁抬头,望向石阶下百官,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
“诸位大人,帝家之事和父皇无关,父皇也全不知情。当年将密信送往帝北城、命令忠义侯截杀帝家军人是、是……皇祖母。”
韩烨猛地抬头,朝任安乐望去,目光灼灼,隐有指责之意。
到这步,她早就知道安宁可能知道真相!
任安乐迎向他怒火,虽坦坦荡荡,却同样有些不忍。
“那日父皇赐帝家死罪,本想去慈安殿求祖母为帝家求情,可是殿外守卫森严,和良喜就爬进慈安殿后佛堂。当时,皇祖母和张公公也在佛堂,在佛像后亲耳听到张福说是他偷父皇玉玺,遵皇祖母之令将伪造御旨送往晋南,才骗得靖安侯发兵西北。”
安宁垂眼,极慢却字句说完,“若诸位大臣不信,只要审问慈安殿大总管张福,便可得出真相。帝家之事,父皇毫不知情,和父皇也没有半点干系。”
石阶上满朝文武已经不记得今日是第几次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想过无数个可能,但绝对想不到从安宁口中说出幕后之人居然会是天子生母,当朝太后!
慧德太后慈善天下,心怀万民,自太祖之时起便是举国百姓尊崇爱戴之人,这样善名远扬太后,怎会是构陷帝家、屠戮子民幕后黑手?
但安宁公主性子刚直,素得朝臣敬重,若不是真相,她又怎会说出这种话来冤枉自己亲祖母?
几乎是立时,所有人朝御台上太后齐刷刷望去,在看见太后苍白脸色时不由动摇起来。大靖之上若有谁权势能做到这些事,慧德太后好像……也是其中个。
“安宁,这种话岂能随便出口,刚才你指证可是你亲祖母,大靖皇太后。”皇亲中,胡子花白明王起身,神情严肃,颤巍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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