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过回廊,静悄悄,除零星几点灯火,满座宫殿,竟个人都没有。赵福心生冷意,忐忑地跟在嘉宁帝身后。临近殿门,他乖觉地顿足,孙嬷嬷领着嘉宁帝单独入大殿。
平时恢弘大殿内冷荡无比,太后时常落座凤椅上
赵福神情凝,道:“已按陛下吩咐将知情宫人杖毙,方老太医明日便会告老还乡,古昭仪和小皇子已经秘密地送出宫掩埋。”帝家冤案被翻出日子,古昭仪产子竟尸两命,若传出去,只会言皇家报应不爽,给皇室徒增笑柄。如今只能将此事密而不发,待帝家事淡下来后,再传出小皇子久病不医、而后夭折消息来代蘀。
嘉宁帝点头,“方简之那日说小皇子是娘胎里带毒素才会如此,可查出投毒之人究竟是谁?”
那人不止是谋害皇室血脉,连忠义侯这颗最好棋子也被迫成弃子,把皇室逼到绝境,陛下是真动怒。赵福神色微敛,答:“下手之人很是隐蔽,老奴用三日才逼问出背后主子来自储秀宫。”
齐妃!嘉宁帝神情更冷,“蛇蝎心肠,左相倒是言传身教,为朕送个好女儿入宫。”
赵福不敢应言,惴惴不安立在旁。安静好半晌,他才听到嘉宁帝低低问:“太后呢?这几日可还安好?”
傍晚,余晖落下,太庙大门缓缓开启,望见大门里走出身影,太庙外禁卫军跪地。
赵福迎上前,小心地为嘉宁帝理理有些褶皱冠服,低声道:“陛下,老奴来接您。”
嘉宁帝颔首,双眼比三日前入太庙时更加深沉晦暗,“回宫。”
“陛下有旨,回宫。”随着赵福响亮呐喊,皇家骏马长嘶声响彻在太庙之外。
个时辰后,嘉宁帝洗浴完毕,换身舒服儒袍,走出华烽池。他在皇城里漫无目走着,身后只跟着个赵福。
赵福屏住呼吸,上前两步,回:“陛下,这几日太后娘娘闭于慈安殿,谁都没有召见,只在今儿个清早由孙嬷嬷陪着去趟涪陵山。”
“知道。”嘉宁帝摆手,望眼昭仁殿,终于转身朝禁宫深处走去。
赵福陪着他同停在冰冷慈安殿外,平日里这座威仪荣光宫殿此时只剩寂静清冷,就像这座宫殿主人般,精心打磨几十年威严顷刻间散得干干净净。
嘉宁帝站半刻钟后,慈安宫大门被缓缓打开,孙嬷嬷身素净,行到他面前,神情凝重,“陛下,太后在等您。”
嘉宁帝颔首,朝慈安宫内走去。
许是前几日仁德殿上事太过匪夷所思,再加上内宫两座大山个闭于慈安殿,个禁于太庙,宫里只靠个齐妃掌管,宫人犹若失主心骨般惶惶不安,是以禁宫内格外安静。
嘉宁帝路走过上书房和御花园,遇见侍卫宫娥都是远远跪在地上,不敢靠近。路过紧闭重阳门时,宫门外百姓叩宫声源源不绝,嘉宁帝停下来,面无表情地听着,宫门里面侍卫见状跪满地,过会儿,嘉宁帝才抬步离开。
赵福悄悄瞥嘉宁帝面上眼,却被他眼底那股子冷沉骇得心跳,不敢言半句。
路过昭仁殿时候,嘉宁帝有片刻怔忪,总算摆摆手,赵福行到他身边,“陛下?”
“华阳阁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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