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进这条街道,望着不远处灯火璀璨老旧侯府,跌撞脚步渐缓。
十年,他有多少次路过这里,看着这个曾经衰败没落府邸漠不关心。他有多少次置身事外,听着别人谈论帝家唏嘘感慨,却只是笑而过说句“胜者王侯败者寇”。他在皇家东宫长大,锦衣玉食,却不知道他唯亲人在晋南扛起八万将士冤屈真相,孤孤独独路踏血成如今靖安侯君。他效忠大靖皇室,满心报恩,却不
殿下用如此拙劣方法把自己关进宗人府,还不是为……
“林双,若屠你满门,然后再告诉你,救你其中个亲人,你可会对感恩戴德?”
林双被这话堵,纳纳道:“殿下,帝家冤屈不是殿下手造成,殿下何须担责!”
“没有区别,犯错是祖母和父皇,是韩家,是韩家太子,该担着。”
林双望着太子萧索背影,很是不忍,“殿下,先不管靖安侯君能不能体谅您。这些年您为小公子做这多,他是您手带大,他定不会怨恨于您。”
宗人府铁牢里,韩烨素白布衣上尚留着不久前被嘉宁帝踹在胸口落下血迹。林双沉默地立在铁牢外,不敢言语。
殿下护着帝家小公子都十年,殿下教他习字,教他诗书,教他仁德。温朔就是殿下手养大,两人感情怕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厚。
如今小公子知道真相,纵使不会怨愤太子,可帝家满门死在皇家手中,血仇横隔,亦难回到过去毫无芥蒂时候。
帝家小姐心复仇,如今若是连温朔也回靖安侯府,殿□边真就个人也没有。
外面狂风漫天,牢房内却安静得吓人。韩烨背对着林双,双手背负,略带嘶哑声音传来。
“可是他也不会原谅祖母和韩家。”韩烨挥手,“照顾好他,别让他掺进这件事里来……”他顿顿,低低自嘲传来,“如今他怕是也不愿再卷进来。”
林双听得酸涩,抹抹眼眶,“殿下,老奴定会照顾好小公子,您保重。”见韩烨不再应答,他叹口气,退出去。
斗大雨滴落下,深夜京城街道因为这场大雨空无人,道路尽头走来个少年。少年瞧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全身湿尽,跌跌撞撞路朝长云街而去。
他身后不远处跟着几个侍卫,却不敢靠近他,只敢小心翼翼守在暗处。
长云街上百余米,只有家府邸——靖安侯府。
“他都知道?”林双受他之令守着温朔,如今他急匆匆人来此,只有个可能。
“是,殿下。老奴没有听殿下吩咐,让小公子去见姜浩。”林双欲言又止,“殿下,都到这个份上,您就算不想让小公子知道,也该告诉靖安侯君。若她真意孤行卷起皇位争斗,咱们大靖危矣!”
帝家在晋南蛰伏十年,天知道养多少兵出来。如今靖安侯君敢在京城横着走,还不就是靠着晋南不知深浅兵力。韩家把持天下二十年,拥兵二十万,就算如今皇室威信不复当初,天下之主地位也无法随意动摇。更何况太子殿下素得民心,到时两家争斗,切未知。
自古将功成万骨枯,靖安侯君要夺天下,除战争,根本没有第二个方法。
若是连他都猜到,陛下和殿下不可能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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