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劝韩烨两句,端着破碎杯盏路小跑跟上帝梓元。
帝梓元路径直朝内院走,凝香没和这位传说中摄政王打过交道,忐忑道:“殿下,这不是出府路。”
“谁说要出府?去茶房。”帝梓元声音淡淡传来,“刚才你不是说
所以韩烨,你决定,是明明生离,亦作死别吗?
“谁在那?”韩烨随手扶,旁桌上瓷杯被他不小心扫落在地,碰出刺耳声音。
韩烨看向地面,眉头微皱,却弯下腰摸索着去拾地上碎片。
帝梓元回过神,眼底露出不忍和震惊,就要上前替他拾起。
“殿下!”不知何时起候在旁侍女凝香小跑到韩烨面前,“这些让奴婢来做就可以。”
帝梓元跨出脚生生止住,眼底染上殷红片。
她知道他已经不能视物,可直到真正站在他面前,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事实带来震撼和无措。
那双望着她无比空洞眼睛,没办法让帝梓元再进步。
那骄傲韩烨,看不见。看不见她,看不见他子民,看不见他臣子,看不见这片原本属于他山河。
那样在沙场上御敌于国门外,守护自己子民大靖储君,如今,甚至不能再提起把剑。
色彩。
他静静而坐,头微垂,眼轻轻阖着,容颜依旧,恍若三年生死相隔,从来不曾有过。
帝梓元就这停下来,在他十步之遥地方。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西北潼关外,她和韩烨从军献城中逃出时她对韩烨说过话。
“韩烨,如今只剩下云景城和军献城尚在北秦之手,你留在潼关。等军粮送到各城后由去攻云景城,军献城交给你。大靖北秦停战之前,们不必再见。”
“谁在那儿?”韩烨却只是看着帝梓元方向,沉沉地重复着问句。
凝香是施诤言遣来照顾韩烨,知道些内情,她迟疑地看向帝梓元,见帝梓元摇摇头,遂小心翼翼地对韩烨道:“殿下,元帅怕个人照顾您不妥当,又遣人过来。”
韩烨摇摇头,“告诉诤言,不必,在西北时候孤个人生活惯,身边不需要这多服侍人。”
这话出,帝梓元眼底又平添抹黯沉。她朝凝香使个眼色,转身朝林外走。
“殿下,好歹也是元帅心意,您就应吧。瞧,您这茶杯都碎,奴婢重新给您沏壶上来。”
她突然明白为什他活着,却不肯再见她。
那骄傲韩烨,怎会愿意以这般模样站在她面前。
日前上书房里,吉利带她来见韩烨时,只说这句。
“侯君,殿下决定在先帝丧月满后离开京城。奴才不敢告诉您殿下回来,是怕如果您出现在殿下面前,他连丧月也不会留完。”
“殿下骄傲,全天下不会有人比您更明白。”
曾经她以为,她这辈子对他说最后句话便是这句——不必再见。
韩烨,过去种种历历在目,当年你在云景山上跳下,以为老天对永无厚德之日。
帝梓元掩在长袖下手难以自持地颤抖起来,她几乎是本能地朝韩烨方向抬起脚。
或许是她注视太过灼热,韩烨似有所觉,睁开眼朝帝梓元望来。
韩烨眉眼如墨,双眼却空寂到毫无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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