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帝梓元脸色苍白,眼底却熠熠生辉,不见半点疲色。
“是,殿下。”吉利恭声应答,心底头踏实些,利落地为帝梓元引路。
施府内早已撤走侍卫,帝梓元路畅通无阻,进后院,入梅林,不过短短半柱香时间。行至梅林边缘,里头藏青人影若隐若现,她朝身后吉利摆摆手。
吉利躬身行行礼,识趣地退下去。
帝梓元朝里走,步步,那人轮廓点点在烟霞中现出,落在帝梓元眼中仿佛染上绚烂而亘古
“侯君,您别怪殿下,殿下看不见,武功也没,奴才自小跟在殿下身边,从来没见殿下遭过这种罪,奴才都不知道这三年殿下是怎熬过来。”吉利句句哽咽而出,眼眶里有湿意。
帝梓元唇角紧抿,睁开眼,深不可见墨瞳里淌着不知名情绪。半晌,她疲惫而释然声音从御座上传来。
“吉利,带本王去见他。”
帝梓元知道韩烨还活着消息这日深夜就被吉利传去施府,收到消息施诤言长长舒口气,不知是宽慰还是心酸,他抚摸着腰间染着殷红血迹长鞭,低低叹声。
“安宁,他们总归是比们幸运,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既活着,何不归来?既归来,回到这座城,他有什资格不来见?”
上书房里,帝梓元质问声连同毛笔搁在砚台上碰击声齐落在吉利耳边,他嘴唇轻轻哆嗦下,半晌,行下御桌,跪在帝梓元面前。
“侯君……”
声侯君,足以让帝梓元知道韩烨还活着。她隐秘而又艰难地动动因为过于用力握笔而早已僵硬手,只肯露出冷沉声音。
“说。”
韩烨在怀城养伤这几年,很是新添些习惯。以前他处理政事忙碌,日日不得懈怠,极少有闲下来时候,现在却会每日清晨都在林中坐上两个时辰,也不和人闲聊,就安安静静坐着,听鸟鸣风过,个人自得自乐。
施诤言知道他眼睛看不见,这是唯消遣法子,也没阻他这个爱好,只亲自挑选几个伶俐侍女服侍在他身旁。
知道帝梓元要来,施诤言早便在书房里等着,直至晌午,仍是不见人影,差人去问,才知道摄政王御车在施府后门停半日,却始终不见人出来。
终归是近乡情怯,连帝梓元也不能免俗。他心底头明白,摆摆手去书房。这是他们两个人事,旁人插不手。
昼夜交替,又是日清晨。施府后门外马车停日夜,吉利也在车外守天夜。他在旁愁白头,却不敢上前,待到第二日,怕帝梓元身子吃不消,正欲上前询问,马车里人走出来。
“侯君,奴才没有法子,殿下说,不能让侯君您知道他回来。”
砰地声脆响,御桌上参茶被盛怒帝梓元扫落在地,她眉宇冷冽,面容似冰峰般,“混账,他有什资格说这种话!他是大靖太子,他是这个王朝储君!什时候他命属于他自己?!”
“侯君!”吉利头磕到底,双眼通红,声嘶力竭,“殿下他看不见。”
句话若石破天惊,上书房里陡然安静下来。
帝梓元闭上眼,心底片冰凉。她昏迷时候听到没有错,韩烨他……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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