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诤言看棋盘,笑道:“还以为殿下您如今性子温和些,埋汰起臣来还是半点不含糊,和臣弈棋比当年还要多赢两子。”
孙院正是被吉利悄悄着请进施府,起初他还不知道是哪位贵人需要内廷大总管亲自来接,直至在施府内见着摄政王,才知道今日要看诊人是谁。
说实话,孙院正这路被凝香引着入施府后院时候,腿脚都是不利索。他做半辈子太医院院正,起伏跌宕生,就连先帝崩于昭仁殿时他恐怕都没这紧张担忧过。
已经故去三年太子殿下,
施诤言摸着石桌上沁凉墨玉棋子,朝旁杵着假丫鬟看看,心底头感慨。
那日从施府回宫,帝梓元便连夜召工部匠人入宫,吩咐他们在皇家墨棋上雕刻花纹以区分棋子,第二日就将这幅棋盘送过来。太子不过在梅林呆半个日头,他平日在施府内所用东西全被置换番,房内摆设皆去棱角,易磕碰地方全用厚厚棉布裹住。两位太医院太医专程入府为太子准备药膳,调理身体,今日就连太医院院正也跟着帝梓元齐入施府。
在帝家权势如日中天、帝位悬而未决现在,帝梓元竟不忌讳让任何人知道韩烨存在,或许……她唯在意是太子不愿意。
这半个月,帝梓元每日下朝后便会来施府陪着太子,星辰而归,从未错过日。但她亦从未开口和太子说过半句话,施诤言曾以为帝梓元这般性子是决计忍耐不到这般地步,可她却始终如此。
“殿下,臣今日又寻位大夫过来,等会下完棋让他给殿下您看看眼睛。”施诤言落完子,报棋子方位,迟疑着朝韩烨道。
帝梓元路沉默地回宫,吉利自然知道帝梓元见太子后发生事,路上欲言又止。
直到入上书房,他才忍不住问:“侯君,殿下他……”
“他不知道是。”帝梓元揉揉眉角,“从明天起每日早朝后都会去施府,宫里事你打点好,若是铭西和烬言问起来,就说本王去涪陵寺陪姑祖母。”
“是,侯君。”吉利明白帝梓元无奈,他自小陪在太子身边,自是明白如果太子知道侯君已经知道他现在模样,恐怕会毫不忧虑地离开京城。
此后数日,凡下早朝,帝梓元必往施府。
太子不愿意再看大夫,他是知道。
哪知韩烨眉头挑挑,只神色如常地答个字,“好。”
旁立着帝梓元听见韩烨回答,轻舒口气,朝候着凝香抬抬下巴。
凝香这半月和帝梓元相处久,灵泛得不得,连忙点头,路小跑着出去请太医院院正。
韩烨像是没注意到凝香离去,举手落下子,朝施诤言淡淡道:“将军。”
韩烨却改每日只在梅林休憩习惯,施府每个旮旯地儿都被他杵着根竹竿跑个遍儿。
跟在他身边伺候,永远都是那个丝毫不细致半点不熨帖哑巴丫鬟诺云。
“你这招围魏救赵,在孤这儿不顶用。”
施府后院石亭内,韩烨正在和施诤言对弈,他摩挲着手里棋子,朝施诤言道。
施诤言瞧见他眼底温润笑意,笑着摇头:“臣从来就没在殿下手里赢过,这些年以为有长进,哪知陪殿下您练练手,还是被杀得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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