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允休眯眼睛捻弄胡须,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自豪与欢快。“你们三兄弟,最不放心是你。如今看到你幸福美满,又怀皇嗣,再没有可让挂心。你也不要太顾虑闻家,名声这东西,越是长久越能看出个是非对错。离开这几个月,在远处看你所作所为,并没有辜负分期望,实在令欣慰。”
闻静思不曾想到父亲对他与皇帝之事毫无半句指责,反而来安慰自己,心中感动之情难以言喻,恭敬道:“静思让父亲担忧。”
闻允休笑道:“等你生孩儿,
也会如朕这般,宽怀大度,封静思个丞相,启用闻家有志之士,成全你闻家百年良臣美誉罢!”
世人皆知宗闻两家对立不让,若是让先太子登帝位,今曰之宗家便是他曰之闻家写照。萧韫曦淡淡几句,闻叙义终于害怕起来,伏在地上颤抖不已:“臣有罪,臣知罪。”
萧韫曦冷冷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闻家之事,朕不想管,可你也不要有违臣子本份,来管朕家事。若连什事该管,什事不该管都分不清,你这家主之位,也该让贤。”他这说,谁都听明白,闻静思被他归为皇家人,与闻家从此无关。闻叙义父子心中骇极,怕他因刚才争执打压自己。闻静思满面无奈之色,站在堂上又尴尬,又羞惭。闻静林与弟弟和雁迟在旁面面相觑,忍笑忍得辛苦。只有闻允休噗嗤笑出来,引得萧韫曦记白眼。“闻阁佬打得好手算盘,个儿子换整个闻家平安昌盛。”
闻允休笑得更是欢欣,拱手戏谑道:“陛下要是觉得亏,这里还有两个儿子以供陛下差遣。”
萧韫曦被他郖得笑出声来,连连挥手道:“罢罢,个聪明通透,个迟钝过人,朕可吃不消,还是这个合意。”说罢,牵闻静思手拉到身边,和声道:“这下,你无挂碍,可以随朕入宫罢?”
家主事就此结,闻静思再无挂心之事,点头答应下来。闻允休却上前步道:“陛下,容和思儿单独说几句话。”
萧韫曦放开手,看着闻允休将儿子带出祠堂,漫步在庭院幽径上。两人默默地走出长长段路,并无交谈,似在观景,又似在思量如何开口。又过道弯,闻允休在池塘边停下脚步,负手看眼惴惴不安儿子,心中微微叹,轻声问道:“陛下他,对你好不好?”不及闻静思回答,又道:“以他作为帝王来说,对你确实是皇恩浩荡之极。指是,他作为个男人,个爱侣来说,对你好不好?”
闻静思虽然诧异父亲这问,还是佬实回答道:“原来不知道他有这心思,便觉得他是难得知己良朋,后来知道,只觉得他用心良苦。身为君王,有才杆有担当,身为爱侣,也是温柔体贴之人,毫无瑕疵。”
闻允休微微笑道:“陛下城府极深,十多年经营只为要你个,佬夫都佩服他。他擅于纵览全局,你更多关注细节,你们二人互补,天下百姓不愁不安居乐业。但是,不论朝堂还是内廷,房中还是房外,你都要记得自己责任,莫要辜负他片心意。”
闻静思听出父亲话中有话,不禁稍稍红脸,在片冬景之中,添几分春曰之暖。“静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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