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不天翻地覆不行。
……
边境,荒山小茅屋中。
北风呼呼吹,依然吹不散小茅屋中腥臊味。
那是羊毛味道,暖烘烘也臭烘烘。
佛经晦涩,卷又卷,人是越读越麻木,心越读越空。
到傍晚,陪二婶子和玉娘吃完饭,沈鸿过来看望,走时候把林飘起接走,娟儿小月现在便住在二婶子这边,平时能看着点二婶子和玉娘。
林飘在二婶子那边又是跪又是念,腿脚酸麻劲缓过来点,但膝盖还是有些疼,用不上力气。
“陪她们这样跪天就要不行,她们这样求神拜佛,身体怎受得,别时间长伤腿脚。”
“明日让青庐先生过去看看,给她们开点舒筋活络药。”
林飘在府上等消息,等好几天都没等到边境送来二柱消息。
上京有沈鸿和二狗在,按道理来说只要有二柱消息,没有道理不送上来。
只会有个原因。
还没有他消息。
间隔几天,还没有二柱消息,但凡他脱困爬出冰面,都不至于这样。
小石床上,个大高个躺在上面,还有截腿没地方躺,伸到床外面。
个老人家坐在旁,把铁锅吊上铁钩,把冰冻食材,稀缺肉,还有些放得陈旧闷臭粮食投进去,没过多久,锅里就飘出阵香气。
二柱闻到阵香味,感觉自己胃阵蠕动,他饿得肚子发痛,头疼欲裂,警惕将眼睛睁开条线,片刻之后才对焦看清面前世界,眼前房梁和屋顶都十分粗糙,比他们在乡下住房子还要烂。
二柱扭头,看见旁边是个白发苍苍脏兮兮老头,在这狭窄空间里,他甚至能感觉到用来煮饭火炉点起
林飘点点头,走起路来都有些深脚浅脚,沈鸿见状走到他身前,稍微矮下身:“背你回去。”
林飘往前伏在他背上,搂住他脖颈,沈鸿揽住他腿弯,带着他往回走。
路上寒风有些刺脸,林飘便低下头,将脸埋在沈鸿衣领后面,暖呼呼藏着。
路沉默,林飘在想,如果二柱真出事,她们要怎办,不止婶子和玉娘,他们每个人,要怎办?
林飘不知道,但有种切都要天翻地覆感觉。
可如果他还没爬出冰面……
林飘不敢深想,最近几天都和秋叔起去看二婶子,二婶子倒是比想象中淡然很多,并没有多崩溃,她神色很平静:“没事,你们不要太担心,会没事,他就是个杀才,天生就是做这个人,他肯定能没事,都说老天爷要收将星回去,也得等仗打完,肯定会没事。”
林飘听二婶子这样说,也不好再提什,只和秋叔陪着她在花园里逛逛,和她起吃顿饭,因为二婶子影响,玉娘虽然憔悴不少,但也还算平静,她俩平日该吃吃该喝喝,剩下时间便跪在家中小佛堂里,卷经书从早念到晚,无悲无喜垂眸念着,全神贯注做功德。
林飘在旁看着,知道这是她们神经最紧绷时候,别人都不能去碰,她们抓紧祈祷这根稻草,坚信只要她们心诚,上天定会放二柱马。佛菩萨会怜悯她们。
林飘觉得这个场面比她们哭出来还叫人悲伤,便让人取垫子来,陪着她们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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