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后来呢。”
程野半躺半坐在顾昭怀里,被他从后面圈抱着。伸手怜惜地摸摸他英俊脸,似乎想帮他抹掉那些早就不存在眼泪,嘴上却没良心地说:“你对见钟情,然后打算让这份感情深埋心底,永世不得超生?”
顾昭默默把他抱紧,蹭着他脸颊。他耳廓微红红,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后来林阿姨来
“去——”程野表情扭曲地蜷着背,捂着膝盖,像是中子弹,“痛死爹,骨头没露出来吧。”
立刻有球队同学关心地去看,结果恨恨地捶他拳,“妈蹭破点皮,再不去医务室就该愈合。”
包括顾昭在内所有人,都扑哧声笑出来。
那是对顾昭来说,无比灰暗个月里,他第次笑。
第次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因为程野。
餐桌上他没说什,小口喝着白水,淡淡嗯声,说这是他们事,不用问他意见。但那阵子,顾昭没法否认,无论他走到哪里,总感觉头顶盖着朵沉沉乌云,心情怎也明朗不起来。
某个下午,顾昭逃自习课,无所事事在校园里绕。
他讨厌那种安静无声氛围,总让他不自觉想起那些不想接受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不知怎就走到操场,初二某个班正在打球。
观众席上都是女生,顾昭走到远处草坪上,挑个干净地方坐下。
(二十四)
顾昭下意识说:“不行。”
程野憋着笑看他会儿,接过他手里两杯牛奶,喝口,用沾满奶沫嘴唇,碰碰顾昭紧绷唇缝。
“那快说。”
“坦白从宽,”程野语气柔软地威胁道:“——抗拒从你。”
后来直到回到教室,放学,顾昭总忍不住去回忆程野摔倒后要死要活夸张表情,脸上总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来。
当晚回到空无人家里,好不容易亮些心情,再次暗下来。
顾昭站在卧室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看着垂头丧气自己,想着程野样子,才勉强露出个笑。
笑着笑着,落在胸口那朵积雨云,也终于开始下雨。
顾昭笑着,释放般,任由泪水爬满整张脸。
他知道球场上最出挑那个男生——程野。
长得最好看,打球最厉害,性格最开朗,脸上总挂着笑。学校里人缘最好,混得最开男生,和他截然相反。顾昭双手撑地,刚下过雨,微微湿润草地,打湿他手心。他默默想着,在什样家庭长大,才能总是露出这种心无芥蒂笑,好像生活中没有任何烦恼。
鞋底摩擦塑胶场地,和男生吃痛惨叫起,发出阵刺耳而骇人声响,划破午后晴朗天空。
无端,顾昭也站起来,甚至不自觉想上前,但突然倒地程野已经被其他人团团围住。
顾昭踟蹰着,还是混进围观同学里,走过去。
(二十五)
顾昭和程野交集,要比出现在同张初中毕业照上更早。
或者是,是顾昭单方面对程野注意。
那阵,前几天他第次和他爸还有林巧三个人起吃饭,被他爸通知他们打算结婚这件事。
顾昭从小和他爸关系不至于差,但也不亲,对他爸再婚这件事,潜意识里产生种抵触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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