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六吓跳,转头,却见是正抱着柴火往厨房走小舜在叫他。
重六忙放下手,扬起习惯性笑脸,“小舜啊,怎样,今天忙吗?”
“不怎忙。”小舜乖巧地回答,看重六表情却有些担心,“六哥,你还好吗?”
重六看看自己,“挺好啊,干嘛这问?”
小舜犹豫下,眼睛往重六旁边某个位置瞟瞟,仿佛在看什东西似。然而重六前后左右什人也没有,切都是平常样子。
无边惶惑吞噬着他,令他不敢再看。他低下头,却正好看见那跳舞巫师摘下面具。
却正是祝掌柜。
重六猛然惊醒,却已经是下午未时之后。午后和暖阳光透过窗纱落在他被子上,令刚才梦中切倏忽恍如隔世。
他抱着被子坐起来,用手揉揉阵阵作痛太阳穴。他感觉自己像没有睡过样,疲惫万分,头疼欲裂,甚至有些耳鸣。
怎会做这奇怪梦?
许多红绳,脚下跳着某种类似于巫祝舞步,姿态优雅而从容。那红绳在空中翻舞,渐渐仿佛有自己知觉般,如灵蛇般舞动着。
他围绕着槐树跳三圈,舞姿愈发狂乱,那红绳宛如触手般随着他动作伸展绽放。他黑发跟着红袍旋转成道漩涡,仿佛要将人神志吸收进去。
忽然间,舞步止息,那拍手声也停下,切仿佛都陷入某种诡异静止状态。
然后,那圈原本端坐吟诵人却忽然同时扬起头,露出自己脖颈。而那挥舞手般“树枝”骤然以极快速度旋舞圈,扫过那些人脖子,发出声飒踏“撕拉”声。
红色从每个方向喷涌而出,喷溅在那槐树树干上。那原本坚硬树皮却突然开始蠕动吮吸,在顷刻间就将喷上去血液吮吸干净。
“六哥……高个子姐姐让告诉你,你再也离不开这间客栈。”
高个子姐姐就是小舜那看不见“朋友”。
重六呆呆望着他,不明白这又是演哪出。
小舜
把手从额头上放下来,重六却忽然注意到什东西不大对劲。
在他右手食指指甲下面,好像夹着肉芽样,颜色却微微发黑。他指甲也被顶得鼓起来点,但摸上去并不疼。
这是什东西?
重六用力按按,却觉得指甲下面有丝古怪麻痒感。他心里头觉得有点膈应,虽然那肉芽不大,但是长在个这刁钻地方,让他直有种冲动把指甲掀开,把那小点鼓起东西揪出来……
“六哥?”
重六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圈人血在地面上流淌,渗入地下,同样被吮吸干净。紧接着,就连他们倒地上尸体也开始被某种力量向下拉扯,点点陷入原本应该坚硬土地中,就像被沼泽吞噬样。重六甚至能听到种脆骨被咀嚼时发出声响。
被……吃掉……
而那槐树仿佛饱餐顿饕餮,整个树身都弥漫着某种彤红色彩,那些手臂状枝桠延伸得更加辽远,宛如吃饱喝足正在伸着懒腰般。那些手臂在空中舞动着,越来越长,越来越长,到最后已经伸入天际,搅开空中重重迷雾。
而就在那雾气被拨开缝隙里,重六看到天上好像有什东西。
巨大、遮蔽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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