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钟度摇摇头说。
林素采嗤笑声,好像忽然没兴致,目光转向别处。
钟度随着她视线看过去。那边是个小花坛,有个病人正绕着花坛转着圈儿跑,会儿指指天会儿跺跺脚,脸上始终挂着纯真无邪笑,真情实感地享受着他虚假世界。
林素采看会儿,忽然冷笑声道:“太蠢,有什好笑呢?不该跟这些蠢人待在起,可是画家。”
就在钟度心里有些泛酸时候,她又问:“你能把儿子们给送来吗?日日夜夜都想他们,想得快疯。”
他没有答案。
等他走近站定,林素采上下打量他番,问:“是你吗钟度?”
钟度声线不稳地答:“是。”
此时他近距离看着有些陌生母亲,不得不承认心底里其实还是存些期待。期待着母亲病已经好,见到他时候能给他个拥抱、冲他笑笑。
他并不奢求更多,但林素采却没能满足他小小期待。得到答案林素采忽然癫狂地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她边蹭着眼角边说:“你怎会还活着呢?以为你早死或者跟样进精神病院呢。”
宽松病号服,显得人有些臃肿。
钟度站在原地时间没有动,阳光刺眼,团团光晕隔在他们中间,像是把他们隔到两个世界。
迟远山靠近他些,视线同样落在林素采身上,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钟度才终于迈步子,他走得很慢,步步地,腿像灌铅。
走得更近些之后,他终于看清林素采脸。不像从前般神采奕奕也不再那咄咄逼人,眼神里已经没有当初近乎疯狂贪恋和欲望,呆呆,木木,有几分并不真切淡然。
钟度顿顿,思索两秒道:“你是说那些画?”
“怎能叫画呢?”林素采立时拧起眉,像是对他用词极为不满,“那都是宝贝儿子!高贵又灵动宝贝儿子!不像你,你怎总是死气沉沉得像具尸体样?”
她语气里带着发自内心嘲弄和不屑,语调也很高。被形容为尸体钟度没什反应,先回头看迟
这话说得钟度如坠冰窟,后背起层冷汗,全身汗毛都立起来。
他绷着身体在林素采对面坐下,淡淡笑:“那恐怕让你失望。”
“没关系”,林素采换上张温柔脸,慈母般看着他却说着冷冰冰话,“迟早事儿。”
钟度桌子下手掐掐自己掌心,看着她没说话。
林素采又问:“你爸死吗?”
那双眼睛看向钟度时候,钟度霎时阵眩晕,像低血压犯样差点儿要站不住,旁边迟远山适时扶他把,低声叫声:“哥?”
“没事儿”,钟度拍拍他手说,“你在这儿坐会儿,过去。”
迟远山有点犹豫,看眼林素采低声说:“就在这儿等你,不舒服就叫,们马上就走好吗?”
钟度点点头轻轻捏下他手,步步朝林素采走过去。
林素采目光直落在钟度身上,眯着眼睛看他步步走近,嘴角跟着寸寸提起,眼睛里点点燃起光。钟度忍不住想,她此时欣喜是因为见到久未谋面儿子还是从他身上看到让她痴迷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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