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听见张良名字,抬抬眼,“他去为张平求情?”
庄喜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只是听说,出章台宫时候,身上金印紫绶都没有。唉……想想也是忠义两难全啊。张良都在咱们秦国做官,张平在新郑搞叛乱,这不是给儿子出难题吗。”
嬴政眼底有些浅淡笑意,似是有自己考量,不置可否。
“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大王罢他官,还是他自己请辞。要是他为父亲顶撞大王,怕是以后都别想踏进仕途……”
嬴政看庄喜眼。
只是瞬对视,彼此都立刻撤回视线。赵高双手举过头顶,再行礼。
言不发地离开。
大雪中,青年回想着刚才那双眼睛,回头看着赵高背影,饶有趣味地笑笑:“虎视狼顾之相啊。”
说完,他换上副正经神色,眸子里是罕见决绝。
不多时,章台宫外,那青年步个台阶行至殿下,利落地掀起身前官服跪下来。
赵高说完这句,眉目弯,露出个温润微笑,转身走下台阶。
九十九道宫阶漫漫,人在其中渺小如浮萍。朔风吹着大雪,赵高清清瘦瘦身影顺着长阶往下走,迎面,位穿着大秦官服俊秀青年提衣疾步走上来。
赵高与他对上视线,走到与他齐平台阶上,抬手行礼。
青年看见他,也不回礼,调笑道:“赵高啊?你来这儿干什?今天不是休沐?”
赵高仿佛已经习惯对方这样态度,温声道:“新郑旧宗室贵族叛乱,高奉命入宫拟定诏书。”
庄喜被他盯,立刻拍拍自己嘴:“下人多言多言……”
“无妨,你继续。”
庄喜手里翻着他那个视若珍宝小本本,嘿嘿傻乐:“宫里面还议论说,大王应该让张良随军去平乱,试试他忠心,下人不敢苟同。”
“嗯,说说看。”嬴政漫不经心地将烛台往庄喜那边推下。
“没有必要嘛。张良已经够为难,要是大王真让他去平叛,这不是把他逼上绝路。要是张良为保住张平也
他抬起双手将那枚镶金玉官印举过头顶,朗声道:“臣,张良,请见大王!”.
暮色四合,长安宫内,宫人们将各处灯火点燃。
书房内,嬴政半躺在榻上,掀开书本新页。灯火照着他苍白脸,脸颊处隐约有病态浮红,庄喜在旁小心地拨拨灯芯,让光芒更亮些,小声道:“公子,都看个时辰,休息下吧?”
嬴政咳嗽声,没有回答,只是又翻开页,“新郑那边叛乱如何?”
庄喜小道消息可谓非常灵敏,他压低声音道:“听说是韩国旧相邦张平和些宗室掀起来,应该成不什气候。但是,朝堂上那位太子太傅、丞相长史张良先生……”
他仿佛洞悉这青年所来目,抬抬眼,放轻声音:“劝长史不要过去,王上正在气头上。”
身为大秦太子少傅、丞相长史青年望着尽头庄严宫殿,颇为开怀地笑笑,“少傅担心啊?没事儿,有分寸。”
赵高见他不听,也不再多说,拱袖告辞。
青年手里转着枚官印,在赵高转身那刻,眼珠微动,斜斜地睨过去。
隔着大雪撞进双静水流深漆黑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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