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盯着他看会儿,叹道:“你真吓到。对什过敏?居然不知道,真是对不住你。”
“估计是种香料,但不确定到底是哪种,也许是茴香也许是桂皮。小时候容易过敏,遭过好几回,有时候症状轻,
花朵已经枯萎成焦褐色,香囊气味淡得几不可闻。它们静静地躺在泛着光泽黑色短绒上,得到与其本身并不匹配呵护与珍藏。
这时,苏聿容电话又打来,田恬把盒子关好放回原位,接起电话,那边问他出门没有。
“还没,马上。”
“帮带个剃须刀,电动就行。”
“好,别呢?”
“想见你。能过来吗?”
田恬不知道为什,突然怕,他有点儿退缩,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光明正大和同性爱人在起准备,他不敢想象他工作生活将发生什样翻天覆地变化,也不知道未来等待他会是什。
他实话实说:“……还没有做好准备。”
苏聿容那头静会儿,他说:“你打算,喊完就跑?你说话是真心吗?”
“当然是真心!”
演遍你事迹。”
不理解:“他真不地道。”
不理解:“但是你更搞笑,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也只能是他,田恬能感觉出来,自己应该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他很多次。当天在场人里,院办都很谨慎,田处定会嘱咐他们别外传。承安建工那几位就更不会。
这,不是般二般社死。他完蛋,他人格死于场英雄救美,享年二十七岁。尴尬而壮烈。死得其所。
“没,把你自己带来就行。”
田恬买水果和鲜花,打车来到住院部,找到苏聿容发病房号,房门关着,他从门上20公分长半透明玻璃朝里望眼,好像除床上人影之外,确实没有旁人。
他便径直推门进去,轻轻喊声“聿容”。苏聿容闻声转头,说:“总算来。”
病房里摆满花,整个花香四溢,没给田恬白色小苍兰留立足之地,他只好先把花和水果都放他脚边。
苏聿容还在输液,半靠在病床上,看着精神还不错,只是憔悴些,生大病最是摧残人。
苏聿容轻轻笑下,“把其他人都支走,你愿意过来吗?”
到底还是要去亲眼看看他才能放心,田恬答应。
挂电话,田恬暂时抛开那些乱七八糟想法,去洗澡、剃胡须、敷面膜、挑衣服、抓发蜡,想尽量漂亮点儿。他决定把运动手表换掉,在抽屉里找手表时候,无意间翻到只黑色绒面盒子,看起来特别精美,像用来盛装名贵珠宝东西。应该又是苏聿容塞在这里,也许是他袖扣、领夹,或手表之类。
田恬随手打开,怔住。
里面装既不是珠宝也不是手表,是他送给他黄角兰和猴子香囊,他以为早被他丢掉。
田恬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在绝望中思考,辞职以后,他是去草原放牧好,还是去海上挖石油。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吓得他个激灵,看是苏聿容打来,田恬犹犹豫豫接起来。
苏聿容声音听起来是前所未有温柔,“在上班吗?转到住院病房。现在可以探视。”
“太好,那你好好休养。”
苏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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