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大
，能上小学，你妈甩开手，就想出来工作，接触接触社会。那会儿国有企业不像现在管得严，大集体
作风还在，甚至好多岗位都还能老子提前退，把位置让给儿子。
就主动降待遇，从副厂长降到车间主任，换你妈进厂当工人。”
田恬“噢”
声，想起来，这事过去好像听大人们聊过，还有点印象。
他又问：“那又是怎
从主任降成副科？这是差半级吧，按理说退休前该想办法给你提级别，怎还给你降？”
老田和朱丽珍被他问得怔下。
老田看向朱丽珍，田恬看他们之间氛围有点奇怪，追问道：“怎？”
今天周五，小区里还有空车位，陈师把车开到楼下，田恬招呼他上去吃个便饭，陈师连连摆头，说晚点回公司食堂吃。田恬不勉强他，自己上楼拿饭。
朱丽珍做酸菜煎豆腐、松茸肉片汤。正在往保温桶里打包。
田恬洗手问：“妈妈，哪儿来松茸？”
朱丽珍说：“上次小苏带来呀，这可是好东西，放冷冻柜，想等你们过来起吃，这正好，让他补补。”
她侧头看看田恬，诧异道：“你怎瘦这多。工作很忙吗？没好好吃饭？”
”
“看着干嘛，那儿不是有锉条。”
田恬又拿锉条挨个给他打磨成光滑弧线。磨完举起来看看，他手真很漂亮。
上午被苏聿容支使来支使去，很快到十点。“去拿午饭。”
苏聿容说：“等下，叫陈师送你。”
好会儿朱丽珍才缓缓开口：“直没跟你提过。你高二高三那两年，妈妈大概46岁，精神状态不好，你爸带去医院看，确诊更年期抑郁症。怕给你增加思想负担，就没告诉你。”
田恬：“妈……”
“那阵子就是天天不高兴，你妈原来挺乐观，进入45，突然就觉得活着没劲，又老要跑医院看病、住院，厂里工作实在干不下去。又是靠你爸兜着，花钱托关系、人情当水泼，给办个提前病退。嗐，肯定是不小心得罪人。”
田恬对这事毫无察觉，深感愧疚，他说：“怎直不告诉。”
老田笑道：“你接着就考出去读大学啦，放假回家看你天天乐颠颠，满世界瞎逛，都没好意
田恬想想，说：“妈，其实工作上遇到点困难。”
朱丽珍没有大惊小怪，她说：“你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副科长，有困难也难不倒你。”
田恬笑道：“副科长算什，在芝麻里都算个头小。”
老田探个头进来说：“你在你爸面前说这个！”又问：“什困难？”
田恬看见他爸，忽然想起来：“爸，记得很小时候，大概五六岁？印象中别人都叫你田厂长，你是怎越混越差？”
田恬说不用。苏聿容坚持要司机接送他，因为外面天气太热，想着他又热又晒地跑来跑去就舍不得。
陈师就在公司里待命，来得很快。田恬上车后个劲道谢，陈师笑道：“不谢田先生，老板再不叫，都怕自己要失业！”
田恬跟他客套：“怎会呢。”
“这几个月他自己开车时候多，以前上下班全是接送呢。你说心不心慌。”
……田恬不敢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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