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停下来。
阔大而幽深经楼,时间仿佛凝止。只误飞闯来黑头雀扑棱棱地从南窗前飞过,惊破,她猝然回神,脸上很快露出笑容。
“也听说,摄政王殿下要娶姜大将军之女。应该是真?”
她虽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然而,失血色微微苍白张脸
“坐吧。”
他盘膝坐到张蒲团上,指指对面另张。
温婠慢慢走过去,端正跪坐于上。
束慎徽抬目,注视着她。
片秋阳从她身畔半开南窗里斜斜射入,光影若浮,映照温婠,她鬓边朵珠花泛出淡淡霞色,更显花容姣好。
“记得你早几年身子弱,天气转凉便易肺燥咳嗽。最近两年如何?”
“无大碍。前几日阿嫂请医,顺道也替诊治番。吃两剂药,已好多。”
“多谢摄政王关心。”
她敛衽道谢。
束慎徽让她免礼,又道:“没事就好。太医院应有新炼秋梨膏,回头叫张宝给你和你阿嫂送些过去,平常也可用作润肺。”
束慎徽听完消息回报,目送那具蒙着盖布尸首被人从后山门抬走,自己从偏殿再次行出。他神色如常,步履却带几分凝重,二卫不远不近悄然相随在后。行至方才讲经罗汉殿前时,他脚步微缓,最后停下来。
道绛色身影,立于殿前那只巨大香炉近旁,附近候两个宫女。她凝望前方,似在出神。周围柏木森森,遮天蔽日,显得这道身影愈发消瘦单薄。
束慎徽再次迈步,朝她走去。那女子也看见他,罗裙微动,转身迎过来。
“婠娘,方才怎没随太后同回?”他问。
温婠是已过世太傅温节女儿,和束慎徽从小相识,传言感情甚笃,早几年时候,人人甚至都以为温女会是祁王王妃。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始终不见动静,加上温节也去世,温家只剩兄长,做个不大不小尚书曹郎,这种猜测方渐渐再无人提及。
“殿下可是有话要说?”
温婠等待片刻,轻声发问。
“婠娘,非良人,不必再空等。”
年轻摄政王凝视着面前如花美眷。他面上带着微笑,说道。
温婠定定地望着对面男子,那男子继续说道,“你终身,直是老师生前最放不下记挂。若有合适之人,早日嫁,不但老师得慰,你自己,亦是终身有靠。”
“代阿嫂多谢摄政王。”她垂眸道。
束慎徽看她眼,似略踌躇,沉吟片刻,忽道:“婠娘,随来经阁。”
温婠怔,悄悄抬眸飞快看他眼,轻声应是。
束慎徽吩咐二卫不必跟来,转身往经阁去。温婠默默随后。二人来到附近经阁,方才那去寻经小沙弥手里捧着经卷,正出来,撞见束慎徽,躬身退到路旁。
束慎徽命他将经书拿去给宫女,自己领着温婠径直入内。
温婠敛衽微笑道:“太后命留下,替她寻几册经文带回宫中。”
她出身于如此门庭便不用说,还有绝色之容,才情更是过人,兰太后对她很是喜欢,常召她入宫陪侍伴读。
束慎徽微微颔首:“寻齐吗?”
“还差册,方才小师父无晴替去藏经阁取,还没回,在此便是等他。”
束慎徽再次颔首,展眼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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