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祖望只好使人替老千岁另外设座。束韫坐定,张望帐外,“本王方才入辕门时,听小校讲,女将军帐下有位樊将军,今日也归营?进来时,依稀瞧见位将军自你帐中出来,满面须髯,虎背熊腰,威武雄壮,人莫能及。本王想再看个清楚,却是老眼昏花,晃便找不到人,不知那位将军姓甚名谁,担任何职?”
姜祖望没想到束韫贼精,隔老远,这都被他看见,只好应道,“那位应当就是樊将军。”
束韫眼睛亮,“莫非是女将军和他道回?”
“樊将军确系小女麾下之人,不过他这回出去,是另有要务,和小女无关。小女那边,前几日末将也给老千岁递过近况,她还没回。待她回来,立刻派人通报老千岁!”
束韫面露失望之色,抚须微微点头:“原来如此,还道是女将军回呢!”
中见老千岁便可,怎敢劳动老千岁亲自来此?”
他这话绝非客套。
束韫份位极高,是高祖嫡长子,圣武皇帝同胞长兄。当初高祖要立他为太子时,束韫认为国强敌林立,需智勇双全太子,而自己才智平庸,处处不及胞弟,坚决要将太子之位让出。武帝继位之后,亦厚待长兄,封号同万岁,束韫又极力不从,最后只受贤王名号。他人如其号,贤明不争,性情豁达,百官无不敬重,人称老千岁,在明宗朝时,便得上朝赐座独尊待遇。就是权焰炙盛高王束晖,见这位嫡长兄贤王,也不敢无礼。
这些也就罢,问题是束韫把年纪,看他走路都需人搀扶样子,这段路又坑坑洼洼,很是颠簸,万路上闪他老腰腿,担待不起。
“大将军你中帐繁忙,连日不见你入城,本王无事,今日就自己出来。万扰到大将军,还望莫怪。”束韫笑眯眯地道。
姜祖望告罪,称时不凑巧,令他久等。
束韫道句无妨,“女将军之名,本王在京中便早有耳闻,这回摄政王求娶,本王自告而来,除要替摄政王转达诚意,也存点私心,是想比旁人早些见到大将军爱女之面,本朝独无二之女将军!可惜如你所言,时不凑巧,未免遗憾。不过,这些日,本王在城中也听到不少女将军英勇善战过往之事。记得青木原那带,早几年还是被狄人占住,是女将军领兵夺回来,建镇亲自驻兵,打通东西防塞。提起女将军,看城中是人人敬重。这趟,路远是远些,却没白来!”
姜祖望何来心情听束韫唠叨这些,心只想快些把这尊大佛给请走,在旁唯唯诺诺,又代女儿自谦番,便看眼帐外。
“老千岁,您看,外头这天也不早。边地不比京城,这节气,天黑得极快,入夜更是骤寒,与凛冬无二。营帐透风不暖,老千岁您万金之体,不如由末将送您及早回城,免得冻着老千岁。”
束韫笑呵
“万万不敢!”
姜祖望忙从杨虎手里接过束韫,要将人扶入大帐。
“不用不用,本王老当益壮!自己能走,不用大将军你扶!”
束韫挡开姜祖望伸过来手。姜祖望只好在后小心护着,入帐后,又恭敬地请他坐到正中位上。
束韫拒绝,“中军大帐主位,岂是能坐?莫说,今日便是陛下亲至,亦不可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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