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将姜含元,未能及时拜见陛下,望陛下恕罪。”
姜含元向对面这少年行军中之礼。
少帝两个眼睛盯着她,脸上挂着不加掩饰惊讶表情,看着实在不大像样。若是被太傅知晓,怕又是要痛心疾首自责教导不力。
束慎徽轻轻咳
昭格堂那头,束戬站在门口不停地张望,“三皇叔,新房为何不用你从前直住涧月轩?和这里近,你又住那多年,搬去那处,岂不是很不方便?”
“既迎新妇,自是要用最好所在。那里建筑周正,最合适不过。”束慎徽似不想谈论此事,淡淡应句。
束戬也只随口问,哦哦两声,“可以走吧?”
束慎徽估计张宝通知到,姜家女儿应也已做好准备,便起身,领着侄儿出去,道,“戬儿,她从雁门长途入京,路劳顿,尚未整休便就成婚,礼仪之繁缛,你也知道。方才你来,三皇叔出来时,她实是已歇下。你执意要见,三皇叔便叫她出来,等在繁祉堂。并非是她对你不敬,而是——”
“知道知道,是她太累!不用她来!咱们快去!”
极是意外。此前听多关于女将军传言,他便难免也先入为主地有想象,却没想到女将军乍看去,便和普通女子无甚两样。不但如此,她也不是张宝之前想象浓眉大眼貌。女将军眉眼生得秀而好,那眼睫如两排凤尾似,密密路扫上眼角,直若蝶飞。
这样副眉眼,若在闺阁女子那里,该当是如何眉若翠羽秋水顾盼,但生在女将军这里,却断不会叫人生出如此联想,因她便是静立,那副腰,也收得格外得紧而直,加上她又不如何笑,人如剑般端凝之感便迎面扑来,如大雪压松,盖过别切。
不止是如此,她目光,更不是张宝本以为咄咄逼人,眼锋如刀,对视之时,杀气流露可诛人于无形。恰恰相反,这位与刀锋为伍女将军上战场如何不知,只从今夜看,她目光却是深敛,不见喜怒,甚至,看去可以说是平和。
张宝推测,她平日应当是位沉默寡言之人。
自己相人术对不对,日后再论。反正,女将军固然会叫人在她面前不敢过于放松,但,她也绝不至于令人感到害怕。
束戬简直是迫不及待,催。
束慎徽领着侄儿正要跨出昭格堂,脚步停。
姜含元自己竟来这里,现身在门外阶下。
很快,他反应过来,迈步迎出去,低声解释:“姜氏,陛下性急,今夜定要见你面再走,扰你休息。不过你本可以不必来此,领他去那边也可。”
“殿下言重。陛下既到,岂能失礼。”她简短回他。
让他如此小心原因里,除女将军本身,也包括摄政王对她态度。
就不说今晚,前刻才经历过刺杀惊魂摄政王若无其事亲手扶她下翟车那幕,现在陛下要见她,摄政王竟也打算带着陛下穿过半个王府,来此和她见面。
摄政王谨守礼节,照他平常作风,难道不该是请女将军王妃到少帝所在昭格堂去见面吗?今晚却如此行事,自是为她方便考虑,可见殿下心目当中,这位女将军是如何重要,地位何等特殊。
张宝传话,竖着耳朵等待应答。
她沉默片刻,道:“还是去那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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