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再无别话。她也不知和她共枕之人睡得如何，于她，这
趟来时路上
最大心事去
，竟难得觉整眠，是被身旁发出动静给惊醒。
她睡觉不认地方，哪里都能睡，但向来眠浅，倘能不入梦魇，那便是睡好，霍然睁眼，看见枕畔那人正缓缓地离枕，坐起身，掀被似想悄悄下榻，忽见她醒，顿，随即道：“辰时前到宗庙便可，还早，你可再睡些时候。
另有个事，先起。”
他脸色如何，因光线昏暗，姜含元也看不大清楚，但声音听着是干巴巴，还带几分哑。只见他说完下榻，背对着她，很快穿好衣裳，多刻也未停留，掀开垂帐走出去。
眼前光线昏暗，却也足以看清人。她见他低头望着自己，满面皆惭，神色颓丧，额前好似还布层雾汗。
“无妨，正也乏，歇下吧。”
她应，不忘安慰句。
见她如此说，他却好似又悔，迟疑下，“你且稍等可好？或再来——”
“殿下！”
最后消失，或是实在难以启齿，顿顿，“不如……下回……”
那声音又充满浓重惭意，“实是今夜，也不知为何……或是真乏……”
说完这句话，他又为自己无能作起解释，“明后几日，朝廷为大婚休沐，故前些时日事更多，还需准备婚事，已连着几夜未曾睡好。”
姜含元明白。
这就好比军中临阵用枪，枪却举不起来。
姜含元再也忍耐不，直接阻止。
“殿下当真不必如此勉强！知殿下你对无半分不敬之意。只要容尽快回去，便感激万分。”
她语气诚恳。确实，这是她心里话。
男子从她身上默默下去。
姜含元安，整整身上凌乱衣裳，朝里翻个身。
她坦坦荡荡主动至此地步，他还不济。
她信他，绝非故意。那
归根结底，果然是自己没能让他发生兴趣。
她脑海里便现出那日在护国寺里所见所闻，那温家女郎动人美貌，悟到，更是如释重负，甚至有些可怜起他。
人活于世，各有苦痛。贩夫走卒有贩夫走卒不幸，王公皇族有王公皇族不幸。
这人牺牲，委实令她同情。娶自己不算，还要这般勉力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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