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慎徽慢慢站起来,目送他夫妇入前方几十步外另顶帐篷,火堆旁只剩下他和姜含元二人,隔火,相对而立。
他顿顿,望向她:“晚,你应也累,歇下吧。再去瞧瞧守夜事。”说完迈步去。
这处过夜谷地狭长,只需分头守着出入两个方向便是。王仁检查周边之后,将侍卫分成两拨,安排轮值,叫部分人先去睡。他自己打算守天命前最难熬那个时辰,所以也要抓紧去眯眼。却见摄政王到,忙上去迎接。
束慎徽问几句值夜事,说完却没走,让王仁不必跟着,自去休息,他继续在附近走圈,还到溪边站会儿。
王仁猜测,应是摄政王生性谨慎,出来亲自检查周围环境。这也正常,毕竟身处野外,王妃和公主都在。他又哪敢自己去睡觉,就在旁等着。
下怜他幼小,最后赠他片随身玉佩,叫他回乡娶妻。却不知那小兵如今何在。若是照殿下之话回乡,如今应也早已娶妻成家,膝前儿女环绕吧。”
束慎徽仿佛遥想,片刻后,应该是想起来,颔首:“只见小儿长,不见自己老。也不知当日那小娃娃今日如何。所谓白驹过隙,岁月催人,应当便是如此。”
“殿下莫误会!”
陈伦忙道,“殿下正当年华,何来如此感慨。只是这些年,臣经历些人事,颇觉人生无常,方才借酒胡说两句罢。愿再个多年之后,臣还能如今夜这般与殿下饮酒笑谈,人生当无遗憾!”
束慎徽再次斟杯酒,举举:“必定!”
姜含元早已卧进剩下顶帐篷里。
这种京城富贵人家用于野游小憩帐篷,质料和内饰,比军营里自然要好得多,但为便于携带,支开后,本就不大,还要放置烛台食盒衣箱或是天冷用暖炉等物,剩下,也就只能容纳二人并卧。她躺下后,也给他留位置,随后侧向帐壁,闭目休息。过些时候,帐门口有动静,他进来,仿佛又站会儿,随后脱去外衣,灭帐内盏马灯,慢慢躺下去。
两人并头而卧,中间,隔约肘距离。
这边帐内,漆黑片,冷冷落落,没半点动静,二人躺下,便似立刻就睡着。几十步外另顶帐内,气氛却是大不相同。
陈伦扶着微醺公主入帐,阵张罗,终于安顿下去,正要熄灯睡觉,想起
篝火对面,公主渐醺,皓腕托腮,说着话,身子微微靠向姜含元。姜含元方才直垂眸看着面前火堆,言未发,觉她醉,怕她坐不稳跌倒,收神,伸出臂,稳稳地托住她后腰。
公主和她又说些话,越看只觉越爱,扭头望向束慎徽。
“三郎!你和驸马说些什劳什子没趣话?阿姐真喜欢你王妃!今晚你便把她让给,叫和她同睡如何?”说完,也不待回应,从女将军臂怀里出来,自己勉强站起来,挽她也起来。
“妹妹,走,咱们睡块去。他们不是话多吗,让他们男人说个够去!”
陈伦回神,知她醉,再看眼摄政王,并未开口表态,便知道意思,立刻走过去,把搀住妻子,夺回她那挽着王妃手,告声罪,喊道:“殿下,公主醉!不敢再打扰殿下和王妃休息,送她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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