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趟回去后,你再安心过些天,此事完毕,便立刻携你南下,待母妃见过你面,继续巡阅,你自回归雁门,如何?”
姜含元和他又对望片刻,从枕上缓缓起身,
“殿下不必……”
“需要。”他打断她,“过后酒醒,便就懊悔。你放心,往后再不会有!”
她闭口,不再说话,只看着枕畔男子。
他望着自己眼里,神色极是诚挚。她体会到他所言懊悔心情。
他似乎有些不习惯和她长久对望。稍顷,便转头回去,闭目,继续说道,“你与令尊皆是可信之人,大将军更是魏朝砥柱。这点,确信无疑。知你们还有你们麾下将士,无不盼望朝廷早日出兵北伐。也已为此准备多年。可承诺,最快,只要今岁南方秋粮能够完足入库,明年春,便是动员发兵之始。”
“可是张宝告到你这里?就他多话!”
姜含元还没开口,那在外间睡歪张宝耳中飘入发着自己名字声,他打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擦把口水,从榻上翻滚而下,快步入内,“殿下何事?奴婢听用——”抬起头,看见姜含元也在,擦擦眼睛,见没看错,忙又叫王妃,躬身向她行礼。
姜含元忽然隐隐生出丝想笑感觉,立刻压下。
束慎徽却是神色不悦,叱道,“蠢材!除话多,就知道睡!”
张宝这下彻底醒,吓得噗通声跪下去,“奴婢话多,还好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
“曾言将带你南下见母妃。其实除家事,亦想借机南巡,督促南方几个重要州郡今岁春播。江北各地粮食出产,若能做到收发平衡,养活人口,便就算是丰年。南方鱼米之地,历来才是军粮储备大头。如今库中备战粮草,数仍不足,故南方今季秋收,至关重要!便是没有你事,本也是要尽快南巡趟。”
姜含元望着他侧颜,听着他和自己说话。
“知你日夜盼着回去,如今时令入春,又何尝不是想早些成行南下,奈何还有事——”
他再次睁眸,转向姜含元,“很快便是今年长安六军春赛。这倒罢,在不在无妨,是今年春赛,将有大赫八部联盟首领率部前来朝贡觐见。他们已在路上,不日入京。今夜在看文书,便是沿途州郡送来邸报,还有礼部拟接待要务。”
“大赫西接北狄,南与大魏接壤,八部联盟实力不弱,如今他和北狄交恶,便有意与大魏结盟。若能成,则将来对北伐之战,不言助力,至少,省去后顾之忧。”
束慎徽丢下小侍,扶着姜含元出来,回寝殿。两人道歇下。
帐落,光线昏冥,姜含元闭目,静心等待入眠。过会儿,忽然,又听到枕畔男子开声说,“本是想回到王府后,等你精神好些,再说。”
姜含元睁眼,转头看他。他仰卧着,依然闭目,继续道,“须得为那夜之事向你赔罪。”
他也睁眼,转脸向她,二人便在这昏冥夜光里枕上,四目相对。
姜含元明白他所指,登时想起那夜他和自己纠缠,不欢而散。本是再也不愿多想。没想到此刻他竟自己又主动提及。她心仿佛被什忽然给捏下,心跳仿佛也随之顿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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