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全场所有目光,从四面八方,全部齐齐聚在本朝这位大名鼎鼎女将军身上,望着她大步走向场中弓台。
兰太后惊呆,脸色发青,手脚冰冷。
她从姜含元背影上收目光,狠狠盯着自己儿子,见他已是归坐,正紧紧地望着女将军,完全就没朝自己这边望来。
她目光
“赐长宁将军甲袍!”
少帝话音落下,名侍人疾步走来,恭声道:“请将军随奴往这里来。”
姜含元从惊诧中回过神,下意识地,再次望向对面座上束慎徽。看见他神色已是恢复如常。他端坐着,对上她投去目光,面上并未显露任何表情,但回望着她目光,却是含着淡淡笑意,仿佛还带几分鼓励之色。
姜含元心情略微纷乱。她做梦都没想到,少帝不声不响,今日竟然又来这出。
如此场合,他既已开口,她又岂能推辞,于是谢恩,随那侍人下去受衣。
高低。忽然收到来自少帝传唤,莫名其妙,不知他在这种时刻突然如此,意欲何为。
她在位上停顿下,见身旁兰太后和长公主永泰公主等人都在看着自己,默默起身,随名方才来到近前引导仪官,在身后众人注目之下,走过去。
她以为束慎徽应当是知道,心里略略有些怪他。昨夜处长长夜,他竟昏头似,只顾别,这事句也没提,也不知到底是什意思,不叫她提早做个准备。
她到近前,瞥他眼,以目责询,他正也看向她。
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她明白。
场中自有帷帐。她入其中顶,看见里面果然已经备有套铠甲,兜鍪战靴,应俱全。她迅速束发,在两名侍女帮助下,着甲在身,戴上兜鍪,很快完毕,出来,已是样貌大变,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光。
她从片刻前贵妇,陡然化身做回大魏朝女将军。
没裙裾束缚,她迈着往日惯常在军中阔步,行至少帝面前,从他手中,双手接过那支金箭,随即转身,迈步去往弓台。
这是何等之荣光。
六军上下,见过她面之人,寥寥可数。将士都只知道她是姜祖望女儿,从小从军,因三年前青木原战而成名,朝廷赐封长宁将军之号。再就是去年底,她被立为摄政王妃。但嫁来长安之后,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不过,六军当中倒是有个传言,据说,她和摄政王大婚次日,便就丢下摄政王,自己乔装走访慰问雁门边军家眷,也是凑巧,才被认出来。许多人对她极是好奇,今日春赛,她人也虽到场,起初却是遥遥坐于观台,想看清楚样貌,并不容易。
他事先也是不知情。
少帝就在近前。姜含元收和束慎徽对望目光,行礼。
少帝等她起身,说:“姜氏满门忠节。大将军几十年如日,代朝廷御守雁门,边塞得以固若金汤。长宁将军你亦不遑多让,良骥千里,勇冠三军。今日春赛这支金箭,朕特赐于你,由你代朕,将它射入鹿鼓,以此,激励魏朝天军。”
“大魏之将士,倘若上下齐心,人人皆如大将军与长宁将军这般,击阵,何阵不摧!作战,又何战得以不胜!”
少帝神色庄重,这番话说完,再被传送下去,全场万人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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