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多出几口箱笼。
前些天他直没回,今夜刚回来时候,又径直去书房。此刻才注意到屋中这些箱笼。
直觉告诉他,这些应当就是她这趟回雁门要带东西。
他走过去,打开翻翻,果然如此。其中两口,装都是些书信和衣物包裹之类东西,是她帮青木营士兵捎带物件。剩下口,是她私人之物,里面东西少得可怜,几套日常换洗衣裳,那柄新婚夜她从她身上抽出丢出去匕首,外加笔墨纸砚若干,别无他物,如此而已。
他皱皱眉,正要关上箱子,忽然,目光微微动。
她看见,只是个和那少年生张相似面孔人而已。
她闭眼,再次沉沉睡去。
束慎徽还握着她手,忽然如若冷水浇头,整个人凉下去,胸中那腔怜惜柔情,分分,寸寸,丝丝,缓缓地褪去,最后消散,无影无踪。
看着她闭目又睡过去浑然不知切样子,他心里,陡然涌出阵烦躁之感。
她显然还醉着,这点毫无疑问。那方才她从梦魇里被唤醒,看自己半晌,最后竟冒出来句你不是他,何意?
。
姜含元又陷入从前那曾无数次将她拖入深渊梦魇。她再次地梦见自己站在那高高铁剑崖头,纵身跃下,粉身碎骨,她整个人被血包围,想出来,却无法挣脱。就在她苦痛之时,忽然,她听到耳边响起道呼唤之声。那人唤她名字,将她从梦魇里带出来。
那声音,是如此好听,她依稀觉得,她好像从前在哪里听到过。
她迷迷糊糊,带着残醉,半梦半醒,微微睁眸。果然,在梦里,她竟又看见那个她十三岁时遇到过少年。
她怔怔地望片刻,情不自禁,抬起手,朝这张好看脸,慢慢伸过去。
这把匕首,让他想起来另样东西。
他抬手,在她箱中又翻下,翻遍角落,也没寻到他想见到那样东西。
他凝神片刻,慢慢合盖,走出去,叫来庄氏。
庄氏刚睡下不久,听到他传,不知何时,起身匆忙赶来。
“王妃这趟出京东西,全都
她在梦里,到底梦见谁,那个他,又是何方神圣?难道又是那个年轻僧人?是她在梦里见到人,醒来醉眼朦胧,起初误把自己当成对方?
束慎徽叫自己不要再多想,再想下去,他真不能保证,他不会对那个僧人干出些什事来。
应当就是她醉梦里胡言乱语罢,并无所指。
他遍遍地说服自己,片刻后,睁眼,转头再次望去。
她缩在被下,闭着眼眸,动不动。他终究还是没法压下心头那股郁懑之气,起身,下榻,掀开帐幔,穿衣走出去,经过外间,忽然,他停脚步。
是梦吧。梦里她和自己说道。
束慎徽见她终于醒,放下心,又见她如此望着自己,抬手,便接她手,带着来到自己脸上,笑道:“你醒?你是想摸?那便摸吧。”
姜含元眼眸半睁半闭,看他片刻,忽然,皱皱眉,喃喃地道:“你不是他……”
是,不是他。那位马背上少年皇子,他固然爱笑,也肯怜恤个他眼中小兵,但他怎可能会叫她去摸他脸?
便是在梦里,也是不可能发生如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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